电梯镜面映出苏御惨白的脸,指节深深掐进掌心,眼泪大颗大颗砸在电子手铐上。金属铐环与皮肤摩擦的刺痛,像极了记忆里那个暴雨夜,挡风玻璃碎片扎进掌心的灼痛——那天,董事长的车失控撞上大桥,而她的人生也从此裂成碎片。
“疼吗?”
一个戏谑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带着老房子顶楼积雪的冷,“他亲手在你胸口凿开的光,现在又亲手填上了水泥。”
苏御蜷缩在电梯角落,披在她肩头的制服外套滑落在地,露出肩颈处的红痕,那是他刚刚在玄关时烙印下的。
黑暗中那个笑声像是从脊髓深处爬上来,像毒蛇吐信:“你看,这些都是他给的印记。”
“闭嘴!”
苏御尖叫着抱住头,指甲划过电梯墙面。美甲断裂的瞬间,她却感受不到疼——比起大脑被撕裂的绞痛,这点痛算什么?
另一个声音却带着一丝温度抚上她的神经末梢,“苏御,他是警察,你是嫌疑人……你们本就不该有交集。”
“如果不该有交集。”
“顾渊做的那些又是什么?”
脑海里那个声音突然化作顾渊沙哑的喘息,将她头脑里的画面突然切换成,刚刚玄关后顾渊一次次的情难自禁,月光在他的警徽上还有墙上的奖状碎成光屑。
“你以为他遵守的是法律,其实是他害怕承认!——他对你的欲望,比你对他的更汹涌。”
电梯“叮”地停在公寓楼层,苏御踉跄着撞进公寓,推开卧室的门,房间里kingsize大床像张吞噬灵魂的黑洞将她吸纳其中。
房间里的折叠穿衣镜中。
将她的影子分裂成三个。
左边是穿白裙白球鞋的伊尹海上,唇角带着董事长葬礼上的悲伤,“苏御,你不能听她的!顾渊说的不无道理,你正在接受调查审讯,一但你们真的在一起被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中间是穿着红裙的自己,手腕还留着电子手铐的淤青,正抱着头,痴痴的坐在雪白的床单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想起那些扎心的心灵鸡汤。
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而她正是那个要用一生填补童年在心底留下黑洞的人。
从傅琛,到董事长,到顾渊,她的一生好像都在重复着相同的命运,得到又失去,循环往复……
“收起你那廉价的眼泪。”
右边的黑暗人格,仿若从无尽深渊中缓缓浮现,自镜子里踱步而出,每一步都带着令人胆寒的压迫感,朝着她步步紧逼。其眼尾如被鲜血侵染,红得刺目,身上那件灰色囚服,更添几分阴森与诡异。
它伸出指尖,轻轻划过她锁骨下方那道狰狞的伤疤,声音冰冷刺骨:“男人?那种东西不过是过眼云烟,你要他们做什么?”
“你真正该追逐的,是金钱,是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