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夏终究只是叹了口气,就罢了。
他也曾见过至死如一的英雄老去落幕,也见过曾经英明神武、意气风发的正义主角渐渐变了模样,见过一代主角换一代,岑仙芝与他的这点子情分,也不过够他这辈子出手相助。
观测员不该替主角做决定,就像观众不能喧宾夺主,知道了幕后不曾提到的事情,也不过是对事物的本质理解得更加透彻而已。
……
冬天吃火锅的时候,时夏就把那特特地用静止法阵存着的鲜嫩黄瓜拿出来,并不是水果黄瓜那样圆圆的一小条,而是正常大小的黄瓜,手臂那么长,比起夏天正当季的黄瓜还要翠绿,削皮后宛若翡翠一般清透。
也没有精细加工,只是削皮切了片,那削下来的油绿黄瓜皮就拿些调料腌一下,再放进烤箱里烤成了绿色的脆片,吃起来很像蔬菜脆片,也有些像小咸菜,是脆韧咸辣的口感,混杂着十三香和孜然的香气,本身那因为水分不如里头的肉饱满而欠缺的干巴巴蔬菜味却没有了。
家里吃火锅用的是一个鸳鸯锅,里头一边是熬得香浓的骨汤,另一边是老京城熟悉的清水,涮羊肉最好。
家里四个人就围坐在餐桌边吃了,黄瓜片在吃得正热时拿来清口,时夏还给霁玉拣了一片,小猫咪不挑嘴,咔吧咔吧就吃进去了,吃完她的盘子里还有晾凉的羊肉,小家伙吃得头也不抬,捏捏她毛茸茸的小脖子都没有反应。
这样一家四口一起热热闹闹在冬天里吃顿饭,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是很少见的,毕竟大家1都忙,寿命又那么漫长。
不过这次火锅,霍爸爸就讲到了一件不让他们小辈知道的事情:霍大伯要调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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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夏头一次和霍奶奶见面的时候,霍大伯就在其他地方,一眨眼快十年了,才终于要回到京城,不过就算得了消息,什么时候到、调到哪里去都是保密的,司辰和军方又不互通,这样的机密不可能知道。
这一家子饭桌上聊的多半都是天南海北的事情,比如某某市第二科的某人发生了什么什么事,外国人欺负华侨干了什么,对方又什么结局,野路子邪修某市又冒出来一个,云云。
但也讲得很含蓄,不该透露的事情不拿出来聊,父母两人吃到黄瓜了都还没意识到这不是普通黄瓜呢,这一年来到处忙碌沾染了许多细小的问题,吃了正好清一清。
这之后霍母和霍庭又是到腊月二十九都没完全歇下,但是备好了年货,今年大院那边却不是叫他们二十九晚上吃个团圆饭,却是要他们大年夜过去一齐吃顿年夜饭。
这件事情,他们都还接受良好,霍母却有些生气了。
“大哥一家元旦前就已经回来了,偏算着没几天了才说要吃年夜饭,小年小年过了,年货年货备了,我和阿冬倒还好,我们一直在忙工作,老公你跟夏夏忙了半天,连在家吃个年夜饭都不肯,这叫什么意思?”
她拉着霍父去前院说嘴了,霍庭悄咪咪告诉时夏,妈妈生气的不是这么晚才通知,而是大伯不在的时候除夕夜的年夜饭吃不到,大伯回来了又一定要大家都过去吃饭,一看就是爷爷奶奶又偏心大伯了。
这里头的一些事情,他当初知道的时候年纪还小,后来又常年见不到大伯,所以遇到事了才想起来。
时夏听了里头的一些陈年往事,心里也有些感叹,他去过大院那边这么多回,头一次知道,看起来严肃的霍奶奶夫妻俩,和看起来不苟言笑的霍大伯,竟然能和偏心扯上关系。
偏偏这又是连霍母这样雷厉风行的人都无法避免的龃龉。
这时候,前院那边忽然传来细声细气的一声“咪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