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天林长长舒了一口气,像是完成了一桩天大的心事。。
他把那本【裴宗元】小册子轻轻合上,又摸出一块绸布,仔仔细细给包好了,这才抬眼瞅着李凡。
“小子,你师父当年给你布置的那些个破事儿,到今天,你算弄妥了七件。”
“就剩最后一个了,玄和派。”
“只要把玄和派那点医学家底给掏出来,你就能见着你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父了。”
李凡心里那么微微一跳。
总算,总算啊,快要跟那个便宜师父碰头了。
这些年有太多的问题想给那老头说了。
“玄和派……”
李凡嘴里咕哝着。
“这派,有什么说道不成?”
邓天林端起面前的茶,抿了一口,脸上的轻松劲儿收了些,添了几分琢磨。
“玄和派啊,这帮搞医的,有点意思。”
“他们跟其他几个派别不太一样,没那么……纯粹。”
“玄和派讲究个中西合璧,,听着挺与时俱进对吧??”
“可毛病也就出在这儿,他们的东西,杂得很,真的假的,虚的实的,搅和在一块儿,不好择。”
“想找他们的传承典籍,估计得多费点脑筋。”
邓天林放下茶杯,轻轻叹了口气,
“小子,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啊,有点替你捏把汗。”
“你这见识,还是嫩了点儿。”
李凡眉梢动了动,没吱声。
“人心险恶这四个字,你如今瞅见的,摸着的,尝到的,都还只是些皮毛上的玩意儿。”
邓天林的眼神有点飘,好像在回想某些不怎么舒坦的旧事。
“我见过为了那么丁点儿好处,亲兄弟翻脸,老子儿子成仇家的。”
李凡开了腔,声音倒是稳。
“我也见过为了自个儿活命,老婆孩子都不要,转头就把朋友卖了换前程的。”
“更别提那些面上人五人六,背地里捅刀子,比谁都黑心的伪君子。”
“这些,还算不上人心险恶?”
邓天林“嗤”的一声笑了,摇了摇头。
“你说的这些,都是毛毛雨。”
“我跟你讲,真正的人心,能黑到让你怀疑自个儿是不是活错了地方,让你觉得这破世道压根儿就不值得留恋。”
他这话,分量不轻。
李凡从他眼睛深处,好像瞥见了一丝藏得极深的伤痛,一闪就没了。
没等李凡细想,邓天林话锋猛地一变,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惯有的豪迈。
“不过话说回来,你小子是宸圣戒的传人,骨子里就不是个安分的主儿。”
“以前你师父让你夹着尾巴做人,那是时候没到。”
“现在嘛,我瞅着,你倒是可以稍微撒撒欢儿了。”
“再碰上那些不开眼的,或者想跟你玩花花肠子的,甭客气,直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