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大老雕一摆手,“你去,把她直接领到这儿来吧!”
不一时,就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被领了进来。看长相其实还行,两腮无肉的锥子脸,高颧骨、薄嘴唇,一看就是刻薄人。
这正是把佩卿卖到凤麟堂的后娘,克死过三任当家的,姓李,名鹤云。
该说不说的,名字起的还挺带派,真特么白瞎了!
李鹤云在凤凰城子以保媒拉纤为业,实际红绳拴的都是破鞋,专门给跑皮的提供专业的咨询服务与技术支持……
这女人平时爱抽那么两口,所以挣的银洋不够花,钱不凑手的时候会来找两姨姊妹大老雕打秋风,主要是佩卿现在可是凤麟堂的摇钱树,当年八十块银元卖得属实是亏到姥姥家了。
不过这个女人也有分寸,知道大老雕心狠手毒,给多少算多少,所以大老雕一直也没把她咋地。
再说,李鹤云也能给大老雕提供一定的情绪价值:
“哎呦,我的好姐姐,你这伙食可是没比的了,可这安东城也没人有福消受这等的酒肉。要不怎么说呢,打小老亲少友就夸你有福,这可不就是打那话来了,穿不尽的绫罗绸缎,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经过这一顿语言艺术表演,李鹤云成功的坐在了小炕桌的对面,“原成顺”的窖藏头度高粱酒往小酒盅里一倒,就知道这回是捞着了。
“滋喽”,一口闷。
再伸手撕下一个熏鸡的大腿,吃得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满嘴流油。
大老雕挖楞着豆角眼睛,拿起青瓷的敞口烫酒壶,给李鹤云又倒满了酒盅,道:
“老妹儿,你的那个好闺女这两天可是不静心呐,竟然要跟一个木把劳过穷苦日子去,你说说这算啥事儿。在我的凤麟堂,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平时还有使唤丫头伺候着,咋就不知道感恩呢你说说……”
李鹤云咽下嘴里的肉,又夹了一筷子肚丝,道:“那死妮子就是不知足,一点感恩心都没有,不用棍棒指定是不好使。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我对她多好……”
这女人试图要举个例子说明,但是一时半会挖空心思,似乎也没啥语料,只好话锋一转,“那架势,懒得钉钉的。纳鞋底子,三更天就想倒下睡觉,然后鸡不叫头遍,就不带起来挑水的。你说哪有这样的,揍八百回也不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