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冯盎威震百越忠守祖训拒称王

因此,当提到冯盎平定岭南、控制广州、苍梧、朱崖时,指的就是他掌握了今天广东省中西部、广西壮族自治区东部以及海南省等区域的统治权。

当年,整个岭南地区在当时被视为相对偏远但幅员辽阔的“瘴疠之地”,是百越(俚、僚等)民族的重要聚居区,也是连接中原与南海贸易的重要通道。冯盎家族数代人在此根基深厚,正是依托于这片包括今日两广大部及海南岛的土地,冯盎才能在隋末乱世中崛起,成为割据一方的强大势力。

再说冯盎回到岭南之后,其凭借家族威望和自身实力,迅速聚集了五万部众,成为岭南地区举足轻重的力量。之后,他一度依附于割据军阀林士弘,但很快便展现出独立自主的姿态。

冯盎回到岭南后,虽迫于形势短暂依附割据豫章(今江西)的林士弘,但很快以一系列强势行动划清了界限,展现出实质性的独立姿态。这种独立性的彰显,核心在于他抓住时机,主动出手清除林士弘在岭南的势力,并借此确立自身无可撼动的权威。

当林士弘的主力深陷与萧铣等势力在长江中游的争夺而无暇南顾时,其名义上控制的岭南地区出现了动荡。武德三年(620年),林士弘派驻在岭南的代理人,广州和新州的贼帅高法澄、沈宝彻,悍然杀死了代表隋朝(或名义上归附唐朝)的地方官员,占据了州城,并公开宣称效忠林士弘。

这一事件对冯盎而言,既是挑战也是机遇。挑战在于,高、沈二人打着林士弘的旗号在岭南腹地作乱,直接威胁到冯盎家乡高州及周边地区的安全;机遇则在于,若能平定此乱,不仅能消除近患,更能一举斩断林士弘对岭南的触手,并树立自己才是岭南真正守护者的形象。

冯盎毫不犹豫地抓住了这个契机。他不再请示或观望林士弘的态度,而是直接以岭南本土最高军事领袖的身份,果断调集本部兵马,主动出击讨伐叛军。这一行动本身,就是最鲜明的独立宣言,他不再将自己视为林士弘的附庸,而是拥有自主决策权和军事行动权的独立势力。冯盎凭借其卓越的军事指挥能力和在岭南俚僚部族中的深厚威望,迅速击溃了高法澄和沈宝彻的叛军,首战告捷。

然而,沈宝彻的侄子沈智臣很快在新州(今广东新兴)重新集结残部,企图负隅顽抗。当两军对阵时,冯盎用一种极具个人色彩、充满威慑力的方式彻底瓦解了叛军的斗志。

只见他在阵前从容地脱下头盔,露出面容,对叛军士兵们高声喝问:“尔识我乎?(你们认得我吗?)”

这一声喝问,犹如惊雷贯耳。冯盎家族(尤其是其祖母冼夫人)数代经营岭南,存在着保境安民的巨大声望,再加上冯盎本人勇猛善战的威名,早已深入人心。

叛军士兵大多为岭南本地人,面对这位本土传奇英雄的现身和质问,心理防线瞬间崩溃。他们纷纷丢弃武器,脱去上衣,裸露上身,跪拜于地表示臣服。一场生死攸关的血战,在冯盎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威势下顷刻瓦解,沈宝彻、沈智臣等乱军首脑束手就擒。

此役的胜利,其意义远超一场普通的平叛。它标志着冯盎以雷霆手段肃清了林士弘在岭南核心区(广州、新州)的势力,彻底摆脱了对林士弘的依附关系。更重要的是,他通过这场干净利落的胜利和极具震撼力的个人威仪展示,向整个岭南宣示:他冯盎,而非远在江西的林士弘,才是这片土地真正的掌控者和保护者。

岭南的冬末,潮湿阴冷,刺骨的寒意仿佛能渗入骨髓。在冯盎坐镇的高州府邸庭院内,几株高大的榕树枝叶虽未凋零,却显出一种沉郁的墨绿色,投下湿冷而凝重的阴影,丝毫驱不散空气中弥漫的躁动与野心。

冯军刚刚取得对沈宝彻乱军的决定性胜利,彻底肃清林士弘在当地的势力,冯盎的威望如日中天。此时,几位核心俚族洞主和一路追随他征战的心腹将领们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簇拥着他,脸上洋溢着热切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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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位资历最老的洞主,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率先打破了沉寂,颤声说道:“冯总管!如今岭南二十余州尽在掌握,林士弘之流已不足为惧!此乃天授之机啊!”

说着,他环视同僚,见众人纷纷点头,便深吸一口气,接着将酝酿已久的话和盘托出道:“总管威德,远播南疆,百越归心。何不效法昔日南越武王赵佗之故事,裂土称尊,建号立国?我等愿誓死追随,拥戴总管为南越王!”

此言一出,如同在滚烫的油锅中滴入冷水,其余几位将领也立刻激动地附和起来:“是啊,总管!中原纷乱,李唐自顾不暇,正是我岭南自立之时!”

“凭总管之能,据五岭之险,足可成一方霸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