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手持权杖轻叩地面,目光沉静地俯瞰着下方激烈的战况。
这一战绝非她心血来潮的冲动。
事实上,自初登教皇之位起,她便已在心中谋划良久:日进斗金的药堂早已限量供应,暗中储备战略物资;无数金魂币如流水般砸向武魂殿低阶魂师,只为全面更新魂导器;甚至连冰火森林深处的珍稀仙草,也被她取出不少,用以赏赐心腹。
她所做的一切,皆为今日之战。
身披坚甲的千寻疾刚结束封号斗罗的军事会议,眉眼间还凝着战场的肃杀之气——这些日子他代掌前线,只因叶澜的孕期反应日渐剧烈。
当然,军中大小事宜仍需向那位权欲极强的教皇妻子一一禀报。
起初他委实不惯这“事无巨细必报备”的章程,毕竟独断专行早已成了刻在骨血里的习惯。
可这么多年,妥协次数多了去了,竟也生出几分别样的熨帖。
何况他的小澜眼光向来比他更为深远,权当将这些军国大事当作胎教,既能与妻子共享权谋乐趣,又能让未出世的孩子早早浸染“上位者的眼界”。
说到底,他的小澜,不过是想从他这里要一份权力与偏爱而已。
这世间最不缺的便是上位者的猜忌,可他千寻疾有的是权柄,更有的是满腔爱意——只有心虚匮乏之人,才会害怕女人索求这些东西。
那种给女子一枚金魂币都要掰成两半掂量声响的男人,他千寻疾向来瞧不入眼。
哪怕当年他最怯懦时不敢剖白对徒弟的情愫,可给予她的补偿,从来都是旁人仰望的权力与地位。
她眸中燃着永不熄灭的野火,一颦一笑皆裹挟着掌控风云的锋芒。
这般鲜活到近乎张扬的灵魂,即便将整个武魂殿搅得覆地翻天,又能坏到何处去?
这是他倾整个武魂殿之力,养出来的旷世仙殊。
看到身怀六甲的妻子立于帐外,他快步迎上前,铠甲相撞发出清越声响:"怎么又劳神到前线来?”
之前不是让她在营帐中歇着么?
掌心拂过她鬓角被寒风吹乱的发丝,他下意识将她往暖意更盛的方向带了带。
目光掠过随侍身侧的侍女阿依娜时,终究没说出责备的话——他比谁都清楚,这世上能让叶澜改变主意的人,还未出生。
叶澜任由他握着自己微凉的指尖,指腹轻轻擦过他肩甲上不知在哪沾上的血迹,唇角扬起一抹笑。
她仰头望向天际翻涌的战云,权杖在雪地上敲出清越回响:"帐中闷得慌,我来瞧瞧......那群缩在乌龟壳里的昊天宗封号斗罗,何时敢露头晒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