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喧哗戛然而止。
陈平战战兢兢起身,腰间玉珏叮当乱响。
他本是徐州世家子弟,白皙面皮此刻煞白如纸,嘴唇哆嗦着挤出声音:";末将...末将实不能饮...而且燕王殿下有禁酒令!";
";放你娘的屁!";张飞抓起半只羊腿掷去,油星子在半空划出弧线,";燕王禁酒令管的是寻常士卒,爷爷是寻常人吗?";
羊骨正砸中陈平额头,血珠混着油花滚落。
满座将领低头屏息,只闻铜漏滴答。
张飞怒道:“什么军令?在这里,老子的话就是军令!你这小子,敢扫老子的兴!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陈平被张飞一瞪,顿时吓得浑身一颤,但他仍硬着头皮说道:“张将军,小人只是奉军令行事,还请将军体谅.......这酒,小人喝不得........”
张飞一听这话,更是火冒三丈。
他猛地站起身来,吼道:“你小子敢跟老子顶嘴!还不快喝?喝下去,某家就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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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突然梗着脖子高喊:";将军若违军令,当军法从事!";
此言一出,满堂倒抽冷气。
张飞脸色由黑转紫,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抄起酒坛跃过案几。
鎏金犀角带钩刮翻烛台,火苗舔舐帷幔竟无人敢救。
";竖子安敢!";张飞蒲扇般的大手揪住陈平前襟,绣着云纹的衣料应声撕裂。
陈平双脚离地,玉冠跌落阶前。
未及求饶,铁拳已如雨点般砸下。
骨肉相击的闷响在梁柱间回荡,伴着酒气蒸腾,竟似庙宇中恶神擂鼓。
众将垂首端坐如泥塑,耳听得惨呼渐弱。
赵奎盯着案上酒碗,见琥珀琼浆泛起细密涟漪——原是膝头战栗不止。
待张飞甩开瘫软的陈平,猩红披风已浸透鲜血,在青砖地上拖出蜿蜒痕迹。
";还有哪个不长眼的?";张飞环视全场,“快给我喝!”
二十余将领齐刷刷捧碗痛饮,喉结滚动声此起彼伏。
他们平日里虽然知道张飞脾气暴躁,但却没想到张飞出拳竟然会如此狠辣。
角落里的乐工哆嗦着拨动琴弦,不成调的《鹿鸣》混着酒嗝飘出厅堂。
张飞揍完那校尉后,气呼呼地坐回原位,端起一碗酒来一饮而尽。
他瞥了一眼众部将,吼道:“还有谁不敢喝酒的?站出来让老子看看!”
众部将闻言,纷纷端起酒碗,齐声说道:“张将军请息怒,我等愿意陪将军畅饮......好酒啊,真的是好酒啊!!!!”
张飞见状,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张飞重新拿起酒坛,给自己倒了一碗酒,然后一饮而尽。
不多时,整个大堂内再次响起了喧闹的划拳行酒之声,仿佛刚才的一幕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一连喝了十几坛之后,张飞醉眼朦胧地看了一眼堂下的部将们,大声道:“光喝酒,没意思!你们谁来与我比试几招?能接我三招的,就是英雄好汉,咱们继续喝酒!接不住的,就是狗熊笨蛋,应该痛打三十军棍!”
众部将闻言,面面相觑。
他们知道张飞的武艺高强,三招之内想要不败,实在是难上加难。
张飞见众部将无人应声,醉眼望去,只见一个个都将头埋得低低的,仿佛裤裆里有什么宝贝值得他们如此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