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看向帐中悬挂的牛皮舆图,徐州至小沛的山水走势,在摇曳烛光中忽明忽暗。
帐外忽然传来战马不安的嘶鸣,惊起几只栖在旗杆上的乌鸦。
吕布身披赤金战甲,威风凛凛,“陈宫......我们究竟何时进攻小沛?我都等了一整天了!”
吕布终于按捺不住,粗声问道。
陈宫一身青衣,面容清癯,眼中透着智者的沉稳与深邃。
他放下手中的竹简,缓缓抬起头,道:“奉先,稍安勿躁......战者,死生之地也.......我们需等待最佳时机。”
吕布闻言,眉头紧锁,不满地哼了一声。
吕布转过身去,望向帐外。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营帐内的沉静。
此人身材矫健,眼神犀利,正是吕布麾下的金牌探子——西门亮。
“报!”西门亮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份情报,“小的潜入小沛,探得重要情报。”
西门亮掀开帐帘的瞬间,带着血腥气的夜风灌入营帐。
这位精瘦的探子右臂缠着渗血的布条,却仍以标准军姿单膝跪地。
西门亮声音铿锵,简短明了地汇报了所得情报:“张飞在小沛城内,日日饮酒作乐,昨夜更是痛打部将,现在已是烂醉如泥,军心涣散。更重要的是,曹操大军已向徐州进发,准备进攻徐州......”
吕布猛然转身,战甲鳞片相撞发出清脆声响。
吕布双眼顿时放光,急切地问道:“曹操进攻徐州?此消息是否确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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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亮点头肯定道:“千真万确,小的亲眼所见曹军整装待发,方向正是徐州。”
陈宫也闻声走来,从西门亮手中接过情报,仔细阅读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奉先呐......你看看,这就是我说的时机!张飞醉酒,部将离心,小沛城内防守必然松懈。加之曹操进攻徐州,刘备必定分心,无法全力支援小沛。”
陈宫霍然起身,竹简";啪";地拍在案上:";当真是天赐双翼!";
他快步走向舆图,指尖划过小沛城墙的标记,";张飞此刻定在痛饮,守军必如散沙。";
转头看向吕布时,眼中跳动着谋士特有的精光,";将军可记得当年虎牢关......";
吕布闻言大喜,猛地一拍桌子:“哈哈,天赐良机!传令下去,全军整装待发,即刻进攻小沛!”
随着吕布一声令下,整个大营立刻沸腾起来。
士兵们迅速集结,战马嘶鸣,铁蹄声震天响,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在空气中。
吕布跨上战马,手持长戟,率领着精锐的骑兵,如同洪流般向小沛冲去。
他们的马蹄声震得大地颤抖,扬起一片尘土,仿佛要将整个平原都踏在脚下。
小沛城内,张飞正抱着半人高的酒坛仰头痛饮。
琥珀色的酒液顺着钢针般的虬髯流淌,在锁子甲上汇成细流。
脚下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空坛,其中某个坛身上还粘着半张";陈年杜康";的残破封条。
值夜的士兵躲在箭楼阴影里,望着主将第无数次将青铜酒爵砸向垛口——这次正中某个打瞌睡士兵的头盔。
";都给俺喝!";张飞摇摇晃晃站起身,丈八蛇矛";当啷";一声撞翻酒案。
他豹头环眼的面容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原本震雷般的嗓门此刻裹着浓重酒气:“来,再饮一杯......我还没醉!没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