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笑着道,“学生家中父母倒是一碗水端平的,并未偏心。但乡野农家,大都是爱哭的孩子有糖吃,人之常情。
比如我家小六,虽是我二叔的孩子,但常年跟着我父母生活。
他年纪小,又会讨巧些,往日我爹娘自然对关照他几分。学生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偏心,倘若是,因为是幼弟,学生也不会放在心上。”
盛昭明轻轻颔首,“原来都一样。”
陆启文抬手给盛昭明倒了一杯茶,“王爷,有时候身在其位,考虑的事情便会多一些,您别往心里去。”
盛昭明接了茶,轻啜一口,叹息道,“我不在意偏不偏心,只是为逝去的人不值,亲疏远近于每个人而言都是不同的,我心里自有一杆尺。”
陆启文静默不语。
有些话他能接,有些话他却不能接,也不敢接。
盛昭明自知失言,轻笑一声问道,“年关过了,元宵也过了,若陛下执意不想让我知晓,想来很快就会让我回封地去。”
他抬眼含笑,“启文,这次你都没与家人一起过年,等陛下旨意一下,我们就回。
到时候你半路就回平越县去,与家人团聚几日后再来府城。”
陆启文却是笑着摇头,“学生跟着您先回府城吧。”
他笑着解释道,“若无意外,学生弟弟这次会参加县试,待四月一到,便也会前往府城参加府试。”
家里一切都好,他更想知道小六考得如何。
盛昭明恍然大悟,“倒是忘了这事,凭小六的才学,一个童生定然十拿九稳。”
陆启文躬身行礼,“借王爷吉言。”
盛昭明想到了陆启霖,很快又想到了安行,不由叹道,“安大人此人要求甚高,你弟弟拜了他为师,算是一场好造化,却也辛苦的很啊。”
陆启文抬眼,不解道,“王爷何出此言?”
盛昭明哈哈大笑。
“前几日在宫宴上,我与陛下闲聊,提了安大人收了一个农家子为记名弟子,你猜陛下怎么说?”
“他说,安大人那高傲的性子,谁当他徒弟也是倒霉,别人家的师父可能是只盼着弟子考上。
而安大人必然还要盼着弟子考得特别好,若是名次太落后,必然得挨骂。”
陆启文:“......”
陛下还真挺了解安大人的。
不过,他对自己的弟弟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