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凝结成琥珀的那一刻，萧羽看清了李瑶睫毛上凝结的冰晶。

那些缠绕着产科器械的锁链正在吞噬他心脏跳动的间隙，每一寸金属表面都浮现出产房瓷砖特有的青灰色纹路。

“双生契约需要的不是你们。”

张天师的布鞋碾碎了最后一粒幽冥血晶，这时萧羽才注意到导师的道袍下摆沾着暗红色的胎脂。

那些本该在二十年前就消失的污渍，此刻正顺着符咒纹路渗入祭坛。

李瑶身上的锁链突然发出如婴儿啼哭般的震颤。

萧羽胸口的剧痛转为灼烧感，产钳印记在皮肤下游走出龙虎山敕令的轨迹——那正是张天师当年亲手刻在他襁褓上的护身咒。

“而是你母亲偷走的初代血凰王！”

祭坛底部传来保温箱翻倒的闷响。

萧羽左手的混沌星沙不受控制地凝成手术剪的形状，当年被调换的婴儿影像在星沙的缝隙中闪现。

他望着李瑶瞳孔里翻涌的血色羽翼，突然明白那些缠绕彼此的混沌锁链，分明是产科手术线编织的脐带。

时空剥离的觉醒来得猝不及防。

萧羽右手指甲刺入左腕动脉，喷涌而出的混沌之血在空中凝成金色沙漏。

张天师掷出的桃木剑撞上沙漏表层，剑身竟浮现出二十年前产科值班表的虚影。

“您教我的时空禁术，”萧羽抹去嘴角的血沫，沙漏在他掌心爆裂成万千金线，“原来是为了今天能亲手剖出血凰王？”

祭坛突然倾斜了四十五度。

李瑶的残魂从锁链缝隙渗出，化作半透明的血凰虚影扑向张天师。

她破碎的裙摆扫过萧羽颈侧时，那些混沌锁链突然变得像脐带一样柔软。

两人的手掌在血雾中交叠。

萧羽感受到李瑶掌心浮现出婴儿脚丫形状的胎记，与他锁骨下的产钳疤痕完美契合。

当混沌之力化作金色锁链缠住他们的腰身时，萧羽惊觉李瑶的血管里流淌的分明是自己七岁那年被夺走的灵髓。

“契约阵法需要活祭。”李瑶的嘴唇擦过他的耳垂，吐出的却是初代血凰王的古语咒文。

她眼角的羽翼印记突然裂开，露出里面龙虎山禁地特有的青铜罗盘。

萧羽的阴阳眼终于看穿了祭坛的本质——这哪里是什么封印阵法，分明是放大版的产科手术台！

那些蠕动的契约符文，根本是二十年前记录他出生时间的病历档案。

“那就献祭这个！”

他撕开尚未愈合的胸腔伤口，拽出一根缠绕着血色绸带的肋骨。

当骨茬划过李瑶颈间的混沌锁链时，深渊底部突然响起保温箱报警器的尖锐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