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与她说,她们惹外公不开心了,等哪日外公收了礼,他就带着娘亲登门请罪。
他说,他是懦弱的,不敢面对外公的怒火。
因为不敢面对外公,所以才会在娘亲死后自戕于城墙之上。
“我知道,她同爹置气,每年只送礼不登门,爹也每次都将礼拒之门外。”
“她已经八年没有消息了,爹每年都在想,她们若下次再来,就收了礼,等她们进来。”
“可八年杳无音讯。”
“听说狱罪渊出事,急忙叫我赶来看看情况。”
边境和萧家离得太远了,何况萧家本来就不问世事,了解的事更是少之又少。
虞岁音叹了口气,不知该怎么说,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舅舅,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蒋胥上前,面色沉痛,说:“八年前,花夫人不敌众妖,已经去世了。”
“虞世伯自戕殉情。”
“什么!”萧在御听到消息差点没站稳,还好沈木扶得快。
抬头一看这个大男人又捂着脸嘤嘤哭了起来。
心里五味杂陈,“萧少主,节哀。”
众人就这么干巴巴的等着他伤心完,谁也没说什么。
少顷,萧在御抬手抓住了虞岁音的袖子,泪水与脸上的血混在一起,看着好生狼狈。
“阿音,回去看看你外公吧。”他说这话带着亲昵,似乎只一瞬就接受了虞岁音的身份。
虞岁音赫然一顿,看着拽着她衣袖的手,捏得很紧,生怕她是假的,一松手就随风散了。
她叹了口气,“我还有许多事要做,等做完这一切,我一定回去。”
萧在御抬起哭得猩红的眸子看着她的脸,想在她脸上找到对亲人的温存和向往。
可惜微乎其微。
他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慢吞吞地松了手,没有说什么强求的话。
虞岁音见此,心里跟着有些难受,别扭道:“你代我向......外公问个好,等我做完这些事,就去看他。”
她顿了顿,又轻声喊,“舅舅。”
萧在御猛地抬起头,脸上迟钝了片刻,忽然灿烂地笑起来,“欸!我会转告给他的。”
然后反拉住沈木扶着他的手,“我有外甥女了!”
他众目睽睽之下一会哭一会笑,仿佛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初见时的肃然端庄之气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