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阁外，灵桃树的枝叶无风自动。

莫凡盘坐在树下的青石上，双目紧闭。他新生的躯体莹白如玉，皮下却隐约有九色光晕流转——那是不同血脉在相互冲撞的迹象。

"天之五灵与四大凶兽的血脉相生相克..."瞽叟站在三丈外，白骨杖在地上划出复杂的阵图，"青龙主生，白虎主杀，朱雀主炎，玄武主御，应龙主变——这是天道的平衡。"

叶晴雪将玄冰仙剑插在阵眼处，寒气顺着阵纹蔓延："四大凶兽呢？"

"饕餮吞天，穷奇食魂，梼杌乱神，混沌蒙心..."老人声音低沉，"都是逆天而行之物。"

阿土擦着额头的汗，将最后一枚灵石嵌入阵脚："师父真要同时融合这些？太危险了！"

"界心重塑的躯体无垢无漏，是唯一能承受这种冲击的容器。"瞽叟抬头看了看天色，"开始吧。"

莫凡缓缓睁开眼，瞳孔中金芒流转。他双手结印，万兽印从眉心浮现，悬浮在头顶三尺处。

"青龙。"

印玺中飞出一道青光，化作鳞甲森森的龙形，缠绕在左臂上。皮肤立刻浮现出细密龙鳞，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白虎。"

白光如刃，没入右臂。肌肉瞬间膨胀，指甲伸长成利爪，将青石抓出五道深痕。

随着朱雀、玄武、应龙三灵相继入体，莫凡的躯体开始不自然地扭曲膨胀。五色光华在经脉中奔涌，每一次冲撞都让新生的血肉崩裂又愈合。

"到极限了..."阿土紧张地掐着自己大腿。

莫凡却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在万兽印上："饕餮！"

印玺剧烈震颤，一道灰光激射而出。这道光与其他血脉截然不同，所过之处连空间都微微扭曲。当它触及莫凡胸口时，整片皮肤立刻塌陷下去，形成一个诡异的漩涡！

"呃啊——"

莫凡第一次发出痛呼。饕餮血脉入体的刹那，原本平衡的五灵之力瞬间暴走！青龙与白虎在他左半身厮杀，朱雀与玄武在右半身对抗，应龙之力被挤压到脊椎，发出断裂般的脆响！

"稳住！"瞽叟的白骨杖重重顿地，"引界心之力调和！"

叶晴雪急忙将准备好的界心泉水泼向阵中。泉水触及莫凡身体的瞬间，化作蒸汽升腾，在他体表形成一层晶莹薄膜。

这短暂的缓和让莫凡得以喘息。他强忍剧痛，继续召唤剩余凶兽血脉："穷奇！梼杌！混沌！"

三道黑光同时从万兽印中射出，如同活物般钻入七窍。莫凡的眼白瞬间被染黑，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森利齿。新生的躯体开始不可控地异变——背后隆起肉瘤，肩胛骨刺破皮肤，尾椎骨延伸出蝎尾般的尖刺...

"不好！凶兽血脉反客为主了！"瞽叟脸色大变，"叶丫头，用玄冰剑气封他灵台！"

叶晴雪并指如剑，一道冰蓝剑气精准命中莫凡眉心。寒气扩散，暂时压制了凶煞之气。趁此机会，莫凡开始运转《玄灵淬体诀》，以界心为媒，强行调和九种血脉。

这是一个极其缓慢的过程。每一寸经脉都要经历九次撕裂与重组，每一滴血液都要在沸腾中提纯。最痛苦的是神魂的煎熬——九种截然不同的血脉记忆如潮水般冲击着意识：

他看到青龙遨游九天，又看到饕餮吞噬星辰；感受过白虎的战意滔天，也体会过穷奇的阴毒狡诈...这些互相矛盾的记忆碎片几乎要撑爆他的识海！

"坚持住..."叶晴雪紧握剑柄，指节发白，"你能做到..."

三天三夜过去，莫凡的躯体已经变换了九种形态。时而龙首人身，时而虎爪蝎尾，最后定格在一个诡异的平衡状态——看似人形，却处处透着凶兽特征：指尖泛着金属光泽，瞳孔呈竖直细缝，发梢有火星明灭...

"快要成功了..."瞽叟的独耳动了动，突然转向山外，"不好！有敌袭！"

几乎同时，五行宗护山大阵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远处天空乌云密布，数百道黑影正急速逼近。

"是赤月宗！"阿土神识一扫，脸色煞白，"还有七位魔皇压阵！"

叶晴雪拔剑出鞘："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定是感应到了血脉融合的波动..."瞽叟沉声道，"阿土，带你师父进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