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渐渐降临,小渡口的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忽鲁赤催促着部下加快速度,只要过了这个渡口,他们就能绕到明军后方,给谭威致命一击。
而张小甲望着前方的敌军,握紧了手中的缰绳,一场决定胜负的骑兵对决,即将在这片苍茫的原野上展开。
暮色将尽时,侦骑浑身浴血地滚鞍下马:
“将军!蒙古军已过黑木崖,直扑小渡口!”
张小甲的瞳孔骤然收缩,望着西方天际翻涌的尘雾,喉结重重滚动,若让两千敌骑顺利渡河,淳水防线侧翼将彻底洞穿,他就算死也无法谢罪。
“全军加速!”
他猛地扯下披风,露出脖颈处狰狞的旧伤疤,那是他与阎王爷掰腕子时留下的印记。此刻伤疤处隐隐发烫,仿佛在呼应他沸腾的战意,战马喷着白气,铁蹄踏碎冻硬的土地,在身后扬起连绵不绝的烟尘。
距渡口三里处,急促的马蹄声惊动了忽鲁赤,这位蒙古千户回头望见追兵,先是一愣,接着释然道:
“明人鼠辈,不过千人也敢追击?”
他猛拍战鼓,牛皮鼓面震得四周士卒耳膜生疼:
“先宰了这群苍蝇磨磨刀!”
两千蒙古骑兵轰然转向,弯刀在暮色中如竹林,如潮水般压来。
张小甲却不慌不忙,勒住缰绳扫视麾下将士,木字营、山字营的骑兵们早已将长弓搭弦,横刀出鞘,特制的盾牌上还刻着狰狞的虎头纹。
“记住都督的话!”
他的声音穿透寒风。
“我们的箭雨,要像草原上的暴雪一样密集!”
当蒙古骑兵踏入三百步射程时,中军突然响起尖锐的号角声。
“放!”
随着令下圭圣军的长弓手们齐刷刷后仰,角度调到最大的箭矢,破空的尖啸声瞬间撕裂夜空。
第一波箭雨如乌云压顶,前排蒙古骑兵连人带马被射翻在地,尸体在马群中引发阵阵骚动。
忽鲁赤气得暴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