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
檐角新挂的苗银铃铛突然齐声脆响,易世坊的门槛被晨露浸得发亮。刘厢握着鲁班尺抵在寨老咽喉处,尺端机关弹出的铜粉在老人脖颈上凝成"封魂印"。梁以涵旗袍下摆还沾着洞葬崖的苔藓,怀里的诺诺突然挣动,孩子发梢系的红头绳无风自燃。
"林大夫带走的是这个吧?"李黎的铁锅"哐当"一声砸在青砖上,锅底嵌着的三十六枚银钉簌簌震动。昨夜从洞葬崖带回的淡金液体正在锅里沸腾,很快便混着银屑凝成半枚残缺的长命锁。
寨老布满皱纹的手突然抓住正在直播的某为P60Pro,直播间画面突然跳出数年前的监控录像。画面里年轻的林挚正将婴儿诺诺的胎发缠进银锁,"丙申年惊蛰......"他转身对镜头说的话突然被刺耳的银器刮擦声盖过。
弹幕池瞬间飘过苗语专家翻译:
"林大夫说要用百家银匠的命换......"
"夭寿!这银锁在吃WiFi信号!"
"求同款会认主的监控录像!急!"
段怡安将手术刀扎进铁锅边缘,搅动的银液里浮出三百个苗文名字。诺诺腕间的银镯应声发烫,二十八星宿图在晨曦里投出洞葬崖的全息投影。最上方的悬棺盖板正在缓缓蠕动,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崖壁淌成百家银匠的族谱。
"阿妈!"阿吉娅激动的扑到投影前,银项圈上的蝴蝶纹路正在吞噬她的眼泪,"寨子里银匠们的脐带银......全嵌在悬棺里了......"
刘厢将手中鲁班尺横扫,楠木尺身映出林挚留下的执笔手册残页。泛黄的纸页上,2015年诺诺出生当天的批注正在渗血:"总执笔人当承百家银匠之忆......"血迹突然化作银粉,在空中凝成一幅巨大的易世坊的门徽。
梁以涵旗袍上的青鸾突然振翅,翡翠尾羽扫过诺诺眉心。小姑娘突然发出不属于孩童的叹息:"林伯伯说......要等我的银镯吃够三十六种银匠泪......"
李黎将铁锅倒扣在供桌上,锅底机关弹出的银链将众人捆成北斗阵。寨老怀中的靛蓝土布无风自展,三百个渗血的名字有节奏的飞向诺诺腕间的银镯。某为P60Pro的显微镜头拍到,每个名字都裹着细若发丝的银匠记忆。
弹幕池炸开非遗保护弹幕:
"这比我们抢救性记录还刺激!"
"建议开通银匠记忆付费点播!"
"夭寿!名字在跳竹竿舞!"
当最后一个血名渗入银镯时,易世坊的门槛也随之渗出银液。穿靛蓝布衣的老妪拄着银杖跨进来,蜡染裙摆上绣满发黑的脐带银纹样。
"黔东南雷公寨石阿婆。"老妪布满银屑的手揭开衣襟,锁骨处嵌着的银锁正在吞噬她的血肉,"寨里三十六户银匠的送葬银锁......全被洞葬崖的棺材吃了......"
段怡安将手术刀扎进银锁缝隙,从其中挑出的不是血肉而是混着银粉的经血。某为P60Pro的夜视模式清晰拍到,血银混合物里游动着三十六个胎儿虚影,每个胎儿脐带都连着诺诺的银镯。
"是换魂银经的反噬。"刘厢的鲁班尺被重重劈在供桌上,楠木裂纹里渗出林挚二十年前的手记,"当年林大夫用百家银镇压洞葬煞,如今银匠血脉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