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黎抡起铁锅扣在星盘上,百家米混合着唾沫星子煮成粘稠的浆糊。弹幕池里"呸呸呸"的弹幕突然变成整齐的歌词,这是直播间观众在自发刷屏侗族大歌的音符。
诺诺的银镯突然飞向星盘,镯身上的星宿图与岩壁上的抓痕完美重合。当最后一个音符落地时,众人的脚下突然浮现出巨大的银锁虚影,锁芯的位置正是诺诺后颈的胎记。
"准续当二十载。"星盘迸发的银光中,三十六盏魂灯同时点亮。银髓虫群撞上魂灯的瞬间,化作了漫天的银粉细雨。诺诺踮脚去接银粉,掌心赫然多了一枚带血的银匠錾子。
梁以涵捂住心口,旗袍上的青鸾尾羽尽数脱落。那些翡翠羽毛插入岩壁的裂缝,将正在渗血的抓痕修补成了工整的曲谱。龙阿朵脚踝的锁链应声断裂,九枚银铃铛滚落在地,每个铃铛里都蜷缩着一个透明的矿工虚影。
这时弹幕池飘过一条弹幕:
"这特效比春晚强!"
直播中断时的最后画面,是诺诺用錾子在地面刻画的星宿图。那些银粉线条延伸到矿洞深处,隐约照出了块刻满音符的银碑。碑顶上,静静躺着把布满绿锈的银锁,锁眼形状与诺诺手中的錾子如出一辙。
诺诺指尖的银匠錾子触地的刹那,矿洞深处传来了三声悠远的银器相撞声。梁以涵旗袍上残存的青鸾纹路突然发烫,那些飘落的翡翠尾羽腾空而起,在岩壁上拼出了个残缺的苗文警示。
"是《锁魂歌》的第三章!"龙九斤的老脸在绿莹莹的翡翠光中忽明忽暗,他颤抖着摸出了一个银烟斗,"当年矿上出事前,岩壁也显过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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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诺诺刻画的星宿图突然流动起来。银粉组成的星河顺着岩缝倒灌,将众人脚下的水洼照得透亮。李黎的铁锅"哐当"一声砸进水里,锅底的窟窿将银光折射成三十六道金线,每道都指向矿洞顶部某个方位。
弹幕池突然飘过一条金边弹幕:
"金线交汇处有东西在动!"
段怡安用手术刀挑开岩壁之上的青苔,显微镜头里映出密密麻麻的银丝虫卵。那些半透明的卵壳表面,赫然印着林挚的执笔人私章纹样。她突然拽过刘厢的鲁班尺:"快看尺缝!"
楠木尺身的裂缝里,银匠魂发正在疯狂的扭动。刘厢翻转尺身,发现刻着"乙未年制"的铭文处正在往外渗出银粉,银粉在地面凝成了箭头的形状,直指诺诺手中的錾子。
"未易不得出。"稚嫩的童声带着回响。诺诺踮脚将錾子插入银碑顶部的锁孔,绿锈簌簌剥落的位置,露出来一截缠绕着银丝的人类指骨。
梁以涵突然捂住嘴干呕起来,翡翠尾羽拼成的苗文警示应声破碎。她的旗袍下摆无风自动,隐约露出小腿上蜿蜒的银锁链纹身——那纹路竟与龙阿朵脚踝的锁链完全相同。
弹幕池炸出条弹幕:
"美女姐姐的腿!截屏了!"
"这是银匠的'缠魂指'。"龙九斤的烟斗突然喷出银雾,雾中浮现出了一个捶打银器的佝偻身影,"用毕生心血养银矿的人,死后他们的指骨会......"
矿洞突然剧烈震颤,银碑表面的音符开始剥落。诺诺被震得跌坐在地,手中的錾子却像生了根似的纹丝不动。指骨突然张开,死死扣住了女婴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