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那个一向以温润贤德、与世无争的形象示人的好四弟。
平日里总是一副悲天悯人、不争不抢的谦谦君子模样,仿佛对这世间权柄毫无半分留恋。
原来,那一切都不过是伪装。
他竟也包藏如此险恶的祸心,暗中觊觎着不属于他的东西。
保和汤?好一个冠冕堂皇的保和汤!
这分明是要与他赵瑞公开唱反调,明目张胆地收买人心,蚕食他的声望,动摇他这太子之位的根基!
其心可鄙,其行可恨!
“砰!”
一声巨响,震得整个偏殿的梁柱似乎都为之颤动。
赵瑞盛怒之下,一掌重重地拍在身前的紫檀木雕花案几之上。
案几上摆放的整套汝窑茶盏,被这股巨大的力道震得叮当作响,滚烫的茶水四下飞溅,瞬间浸湿了案上铺陈的奏疏。
他倏地从木椅上站起身,双目之中寒光暴射,似要噬人,宽大的胸膛因急促的呼吸而剧烈起伏着。
“好一个陈进!好一个赵旭!”
他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齿缝隙中狠狠挤出,带着浓烈得化不开的杀意。
“竟敢在孤的眼皮子底下,行此结党营私、收买人心、意图动摇国本的卑劣之事!”
“此等狼子野心之辈,其心可诛!其行当剐!”
赵瑞负手在殿内来回踱步,明黄色的太子常服袖袍,因他急促而愤怒的动作而带起阵阵凌厉的微风。
那张平日里还算得上俊朗儒雅的面容,此刻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显得有些狰狞。
“本王为了国事宵衣旰食,殚精竭虑,冒着被父皇斥责的风险,也要施药救民,到头来,反遭此等阴险宵小在背后构陷!”
他骤然停下脚步,目光阴鸷地盯着匍匐在地的福公公。
“陈进身为太医院院判,食的是君之禄,享的是朝廷俸,却不思尽忠报效君上,反而与心怀叵测的皇子暗中勾结,私自研制禁药,散布谣言,蛊惑民心,公然破坏本王主持的防疫大计!”
“此等奸佞之獠不尽早铲除,何以端正朝廷纲纪?何以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宵小之徒?”
他的语气森然而冷酷,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让福公公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他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生怕触怒了这位正在暴怒边缘的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