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玖累得几乎虚脱，靠坐在门边，看着蜷缩在皮毛中、呼吸渐渐平稳的李如玉，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平静和满足。只要她没事，一切辛苦都值得。

李如玉似乎睡着了，长睫安静地垂着，在苍白的面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卸下了平日里的清冷和威严，此刻的她，脆弱得让人心疼。

鹿玖忍不住伸出手，想将她额前一缕散乱的发丝拨开。指尖即将触碰到她肌肤的瞬间，却又停住了。他怕惊醒她，也怕唐突了她。

就在他准备收回手时，李如玉却忽然睁开了眼睛。那双清冷的眸子，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澄澈，静静地望着他停在半空的手。

鹿玖的手僵在那里，有些尴尬。

李如玉的目光从他的手上，缓缓移到他布满疲惫却依旧关切的脸庞上。她没有说话，只是极轻地、几不可查地……将自己的脸颊，向他停驻的指尖，微微靠拢了一点点。

一个微小到几乎不存在的动作，却如同惊雷般在鹿玖心中炸响！

他的指尖，终于轻轻触碰到了她微凉却细腻的肌肤。那一刻，仿佛有电流穿过指尖，直抵心脏。

两人目光交汇，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却滚烫的情感。篝火旁萌芽的种子，在这破败的木屋晨光中，悄然绽放。

良久，李如玉才缓缓闭上眼，轻声呢喃，如同梦呓：

“鹿玖……护好朕。”

话音落下，她似乎又沉沉睡去。但那句低语，却如同最郑重的誓言，重重地刻在了鹿玖的心上。

他收回手，紧紧握成拳，看着窗外逐渐明亮的雪山森林，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光芒。

“我会的。”他在心中默念，“无论前路如何，我都会用生命护你周全。”

阳光彻底驱散了夜色，新的一天开始。虽然危机四伏，虽然前途未卜，但有些东西，已经变得不同。在这阿尔卑斯山的深处，两颗心，在生死考验后，靠得前所未有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