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镜渊心契

双生魂记 山海云夕 3508 字 3个月前

我突然想起侏儒说的“身份互换”,难道每过一关,就会有个“晏辰”死去?

“我们得找到镜界的核心。”晏辰捡起香炉里的白发,发丝在他掌心化为紫烟,竟在墙上烧出个洞口。

洞口后是条九曲回廊,每块砖上都刻着我和晏辰的画像,只是画像里的我们总在错位——有时我是男子他是女子,有时他穿官服我着嫁衣。

“这是老婆婆的记忆碎片。”我摸着一块画像砖,上面画着二十年前的书生与老婆婆,他们竟也是错位的身体,只是书生的魂在老婆婆体内,老婆婆的魂在书生体内。

晏辰突然停在一块画像前,砖上刻着我们在药铺拥吻的场景,而背景里的三足蟾蜍,正用红宝石眼睛盯着我们。

“原来老婆婆也是换魂人,”他声音发颤,“她设下镜界,是想让我们体验她当年的痛苦。”

九曲回廊的尽头是口槐木井,井口飘着紫色的雾气。

我趴在井边望去,竟看见井底倒映着二十年前的场景——老婆婆穿着书生的衣服,正被张伯推入井中,而她腕上戴着的,正是我遗失的“楚”字佩。

“原来她才是第一个换魂人。”晏辰蹲在我身边,阿楚的身体在紫雾中微微发抖,“张伯为了独吞晏家财产,害死了书生,又把老婆婆的魂塞进书生身体,自己霸占了晏府。”

井中突然传出回声,老婆婆的声音混着书生的嗓音:“换魂者,必遭槐咒反噬,唯有真心才能破局……”

突然,井底喷出紫水,将我们卷入一片槐花海。

再次睁眼时,我们竟回到了药铺,只是时间倒回了换魂前。

我看见晏辰正给阿楚戴银簪,而阿楚捂着嘴笑。

“这是老婆婆的记忆核心。”晏辰拽着我躲到药碾子后,“我们得让过去的‘我们’相吻,才能打破镜界。”

我看着过去的“我”笨手笨脚地给阿楚戴簪,忽然想起换魂后晏辰给我画眉的场景。

那时他总抱怨阿楚的手太笨,如今想来,竟是最温柔的时光。

“快上啊!”晏辰在我身后推了一把,阿楚的身体撞向过去的“我”。

混乱中,银簪掉在地上,过去的阿楚弯腰去捡,而晏辰趁机吻上了过去的“我”的眉心。

紫色光芒骤然爆发,镜界开始崩塌。

我看见老婆婆的魂魄从井中升起,她的脸与阿楚重合,而书生的魂与晏辰重叠,竟形成了完美的双生影像。

“原来双生蛊的真相是……”老婆婆的声音在崩塌的镜界中回荡,“换魂者必须相爱,才能抵消诅咒。”

镜界崩塌的瞬间,我与晏辰被抛回药铺。

三足蟾蜍蹲在药碾子上,红宝石眼睛滴溜溜转着,而地上的碎镜片正自行拼接,变回了最初的铜镜。

“成功了?”晏辰摸着眉心,那里不再有紫痣,只有淡淡的槐花印记。

我低头看手背,那朵永不凋谢的槐花正在褪色,像被晨露打湿的画卷。

“还没。”侏儒的声音从铜镜里传来,他如今只剩半张脸,另一半已成了槐树皮,“还有最后一关——回到最初的换魂之夜。”

铜镜突然吸住我们的影子,光影变幻中,我们回到了忘川河畔。

月光下,老婆婆正拿着还魂草站在奈何桥边,而年轻的张伯躲在槐树下,手里攥着灌了“忘川散”的茶壶。

“原来换魂是老婆婆故意安排的。”晏辰看着镜中场景,阿楚的身体气得发抖,“她算出我们有双生之相,想借我们的真心破除自己的诅咒。”

我看见镜中的老婆婆将还魂草递给过去的“我”,而张伯趁机将“忘川散”倒入河水。

紫色的河水瞬间沸腾,竟将老婆婆的魂魄震入了过去的晏辰体内——这就是我们换魂弄反的真相。

“快阻止张伯!”晏辰推了我一把,我们的魂魄冲进镜中,正好撞翻了张伯的茶壶。

小主,

“忘川散”洒在还魂草上,竟开出了双色花,一半紫色一半白色,像极了我和晏辰错位的身体。

老婆婆的魂魄趁机脱离晏辰体内,与书生的魂在花海中相拥。

他们亲吻的瞬间,所有镜界的碎片都化为槐花,而张伯被槐树根缠住,变成了忘川河畔的一块槐木碑。

“谢谢你们。”老婆婆的声音在风中消散,她的魂魄与书生合二为一,化作了还魂草的种子。

我和晏辰的影子被弹出镜界,落回药铺时,正撞在彼此怀里。

“我们……”我看着晏辰眼中的温柔,忽然发现他眉心的槐花印记与我手背的完全重合,“好像真的自由了。”

镜界消融后的第三日,晏辰把自己关在药铺后院。

我隔着篱笆看见他对着铜镜唉声叹气,阿楚的身体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娇小,而他手里攥着的,竟是我那件穿旧的粗布褂子。

自从镜界归来,我们的身体依旧错位,但诅咒彻底解除,只是偶尔会交换动作——比如此刻,我正用晏辰的手笨拙地给阿楚的身体系围裙。

晏辰转身时,围裙带缠住了我的手腕:“你懂什么,”他用阿楚的嗓音哼了一声,指尖却偷偷勾住我的小拇指,“我在研究怎么用槐花瓣染布,给你做件新襕衫。”

我看着他发间沾着的槐花粉,忽然想起镜界里他穿宫女服的模样。

“得了吧,上次你用我的螺子黛染布,结果把陈婶的被子染成了紫色,被追着打三条街。”

“那是意外!”晏辰跺脚,阿楚的绣花鞋踩在泥地里,溅起的泥点正好落在我蟒袍上。

我们对视一眼,突然笑作一团。

这种错位的日常,竟比换魂前更添趣味。

午后靖安郡主来送点心,看见晏辰穿着我的粗布褂子在晒槐花,而我穿着晏辰的月白襕衫在捣药,当场惊掉了手中的食盒。

“你们……还没换回来?”她看着我们手背相同的槐花印记,眼神里满是困惑。

晏辰擦着汗走过来,阿楚的脸上沾着槐花粉:“换不回来才好,”他故意凑近郡主,用晏辰的语气压低声音,“不然谁给阿楚画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