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威尔·史密斯成为克里斯·加德纳，整个剧组如同精密仪器开始轰鸣运转。然而，那个能牵动全世界的笑容——小克里斯托弗，你在哪里？?

1999年9月1日，纽约皇后区橡树街别墅的书房，IBM ThinkPad 770ED的风扇发出低沉的嗡鸣，屏幕幽蓝的光映着汪言沉静的脸。一份标注着“《当幸福来敲门》Final Cast & Crew List”的加密文档被打开，密密麻麻的名字如同等待检阅的士兵。威尔·史密斯的名字赫然列在首位，后面跟着“克里斯·加德纳”的角色名，字体加粗，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窗外，橡树街的晨光熹微，茜茜穿着星途学院崭新的初中校服——深蓝色V领毛衣配格子裙，白色及膝袜，黑色小皮鞋——正对着玄关的落地镜调整领结。十二岁的少女身姿挺拔，婴儿肥悄然褪去，下颌线条有了柔和的弧度，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她抿着嘴，神情专注，指尖灵巧地将领结翻折出一个完美的三角。

“妈妈，这样行吗？”茜茜侧过身，声音清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刘小丽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煎蛋的锅铲，目光扫过女儿，眼底漾开温柔的笑意：“好看，特别精神。快吃早餐，校车要来了。”

“汪言哥哥呢？”茜茜踮脚朝书房方向张望。

“在忙新电影的事。”刘小丽压低声音，“威尔·史密斯刚定下来，剧组要动起来了，他昨晚熬到很晚。”

茜茜“哦”了一声，小脸上掠过一丝了然，随即又皱起小鼻子：“那个黑人叔叔？他最近不是……”她没说完，但电视里连篇累牍的《飙风战警》票房惨案报道早已深入人心。

“嘘——”刘小丽示意她噤声，“你汪言哥哥选的人，肯定有他的道理。快吃饭。”

书房内，汪言指尖划过名单。制片人：刘小丽（挂名，实际事务由狮门资深制片人艾伦·霍夫曼负责）。导演：汪言。编剧：汪言（史蒂夫·康拉德尚未崭露头角，剧本由汪言基于记忆重构）。摄影指导：潘纳维申铂金镜头预订，掌镜人选定为菲利普·鲁斯洛特（Philippe Rousselot），其细腻捕捉人物情感的能力是汪言记忆中的不二人选。美术设计：大卫·瓦斯科（David Wasco），《低俗小说》的视觉缔造者，擅长用环境细节讲故事。服装设计：朱迪安娜·马科夫斯基（Judianna Makovsky），《阿甘正传》的幕后功臣，对年代感和角色身份标识的把握炉火纯青……

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汪言凭借前世记忆精准点将的结果。狮门在古斯塔“不惜一切代价满足汪导”的死命令下，展现了惊人的钞能力和效率，硬生生在好莱坞的秋季档抢人季里，将这些大牌幕后从各个项目中“撬”了过来。剧组如同一台沉睡的巨兽，随着核心引擎威尔·史密斯的就位，开始发出低沉的、蓄势待发的轰鸣。

汪言的目光最终停留在演员名单的空白处——克里斯托弗·加德纳（Christopher Gardner Jr.）。那个在厕所里被父亲捂住耳朵的孩子，那个在收容所地铺上问“爸爸，我们是不是无家可归了”的天使，那个在篮球场边被父亲用“别让任何人说你不行”点燃梦想的小火苗。他是整部电影的情感锚点，是克里斯·加德纳所有挣扎与坚持的终极意义，更是撬动观众泪腺最关键的支点。

这个角色，必须完美。

汪言拿起加密电话，拨通了选角导演琳达·奥本海默（Linda Oppenheimer）的直线：“琳达，克里斯托弗的选角，进度？”

“汪导，”琳达的声音带着职业性的干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我们筛遍了全美各大经纪公司的儿童部，面试了超过三百个6-8岁的男孩。有几个条件不错，能哭，能笑，但……”她顿了顿，“缺少那种……天然的、能穿透镜头的纯净感，那种让观众一看就想保护、想为他加油的魔力。克里斯托弗不是普通的孩子，他是天使落难，眼里要有光，即使睡在厕所地板上。”

汪言沉默。他当然知道那种感觉。前世，贾登·史密斯（Jaden Smith）凭借此角一鸣惊人，那种浑然天成的父子默契和纯净眼神几乎无法复制。但这一世，贾登还是个在牙牙学语的婴儿。

“扩大范围。”汪言声音沉稳，不容置疑，“独立经纪人，社区剧团，儿童才艺班，甚至街头……不要放过任何可能。年龄可以适当放宽到5-9岁，关键在眼神，在感觉。组织第二轮大规模试镜，地点就定在旧金山，剧本场景实地选。告诉所有候选人，他们需要和威尔·史密斯对戏。”

“和威尔对戏？”琳达的声音提高了一度，“威尔那边……”

“他会配合。”汪言斩钉截铁，“告诉他，这是找到他‘儿子’的唯一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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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旧金山，田德隆区（Tenderloin）。1999年9月10日。

空气里弥漫着流浪汉聚集区特有的、混合着尿骚、垃圾和廉价大麻的复杂气味。狭窄的街道两旁是破败的公寓楼，墙皮剥落，涂鸦狰狞。这里是《当幸福来敲门》的重要取景地之一，克里斯·加德纳带着儿子流落街头、睡公厕、排队抢收容所床位的绝望之地。

一处相对干净的旧仓库被临时租用，改造成了选角试镜场地。仓库内用简易隔板分出了等待区和试镜区。等待区里挤满了形形色色的小男孩和他们的家长。孩子们穿着干净但难掩紧张，有的在玩Game Boy，有的被妈妈按着练习台词，还有的睁着好奇的大眼睛打量着周围破败的环境。

威尔·史密斯坐在试镜区角落一张折叠椅上，穿着简单的灰色T恤和工装裤，胡子拉碴，头发也刻意弄得有些凌乱。他手里拿着剧本，目光却有些游离。自从踏入田德隆区，那股熟悉的、令人失败感和自我怀疑就再次涌了上来。《飙风战警》的惨败阴影如同跗骨之蛆，而眼前这破败的环境，剧本里描述的克里斯·加德纳的绝境，与他此刻的心境产生了某种诡异的共鸣。

“下一个，27号，杰米·福克斯（Jamie Foxx）。”选角助理喊道。

一个皮肤黝黑、卷发、约莫7岁的男孩被妈妈推上前。他努力挺起小胸脯，走到仓库中央临时搭建的“收容所地铺”场景前——其实就是一张脏兮兮的旧床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