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东京城里处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小贩们吆喝年货,孩子们追逐嬉闹。
空气中弥漫着糖瓜和油炸点心的香甜气息。
在这片喧闹声中,一个身影敏捷地闪进了一条深巷。
那汉子穿着打补丁的棉袄,缩着脖子,机警地扫视着四周。
确认无人跟踪后,迅速推开一扇斑驳的木门,闪身进了院落。
吱呀一声,木门应声合上。
开门的是一条魁梧大汉,头裹万字顶头巾,腮边一部貉臊胡须如钢针般扎眼。
肩头那柄浑铁禅杖在冬日微光下泛着森森寒芒,正是乔装的花和尚。
“师傅!”
刚进门的青草蛇李四,冻得满脸通红,恭敬地喊了一声。
“进来罢!”
鲁智深点点头,铜铃般的眼睛警惕地透过门缝扫视外面,这才小心地闩上门。
屋内,炭火烧得正旺,映得每个人脸上都泛着暖光。
只见一个白衣书生端坐在桌前,手执书卷,神态从容。
见李四进来,他放下书卷,温声道:“辛苦了,先喝口热酒暖暖身子。”
李四接过酒碗,一股暖流从喉头直通到胃里,这才缓过气来。
“哥哥,还是那般。殿帅府那帮杀才,日夜不停守在张教头家门,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这可如何是好?”
刘备唇角微扬,指尖轻叩桌面。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他们守得越紧,破绽越多。正好趁这几日,好生制定行动。”
“哥哥深谋远虑,是俺太心急了。”
李四讪笑着拍马屁,眼中满是信服。
这时,陆陆续续又有几个泼皮回来,屋里顿时喧闹起来。
泼皮们市井之气未改,难免聒噪,七嘴八舌地汇报着各自情况。
“都给洒家站直了!成何体统!”
鲁智深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碗碟哐当作响。
“在渭州经略府时,洒家带的兵要是这般聒噪,早军法处置了!”
众泼皮顿时噤若寒蝉,一个个下意识挺直了腰板。
鲁智深环视众人,眉头紧锁。
“你们这些泼才,可想清楚了?真要追随王兄弟,这不比在东京城里偷鸡摸狗,是要刀头舔血的勾当!”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你们若是只图一时痛快,洒家劝你们趁早收了这心思。”
他话虽严厉,眼中却藏着担忧。
这些泼皮出身低微,但终究是他照拂过的人,不忍见他们涉险。
这时,李四噗通一声跪在鲁智深面前。
“师傅!您的好意俺知晓,可俺不想一辈子做个人见人厌的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