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埃尔微微皱眉:“在警署杀人?动静太大。”
吉田低笑,露出森白牙齿:“动静?一把火而已。雪夜风高,火借风势,烧死几个囚犯,再正常不过。”
他抬手,轻击车窗。玻璃外,雪幕中,隐约可见一条黑影掠过,消失在警署后墙——那是吉田豢养的死士,专干脏活。
皮埃尔心头一凛,面上却浮起微笑:“吉田先生,果然雷厉风行。只是,火烧起来,可别忘了给我留一份‘化验报告’——焦尸、药渣、或者半片艾灰,都好向媒体交代。”
吉田淡淡瞥他一眼,似笑非笑:“院长放心,灰烬里,会长出你想要的‘真相’。”
二人相视而笑,笑意却比雪更冷。
牢内,林怀远盘膝而坐,五心朝天,默默运转太乙真气。
真气如一条温热的幼龙,自丹田升起,沿任督流转,所过之处,寒意稍退。他正自渐入忘我之境,忽听头顶瓦面“咔嗒”一声轻响——似有人踩碎积雪。
那声音极轻,却逃不过林怀远敏锐耳力。他睁开眼,眸光在黑暗中闪出一抹寒星。
“屋顶有人。”他心头微沉,念头电转——皮埃尔?吉田?还是其他仇家?无论是谁,来者不善。
他悄然起身,走到牢门侧,指尖搭在铁栏上,真气暗吐,轻轻试探——锁簧冰冷坚固,非徒手能断。牢墙高丈余,青砖光滑,也无攀援处。若要脱困,唯有智取。
正思索间,忽听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轻而急促,直奔他所在牢房。林怀远心头一动,退回原处,佯装打坐。
片刻,锁孔轻响,铁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黑影闪进来,又迅速关门。
“林神医?”黑影压低嗓音,带着颤意。
林怀远听出是王疤瘌的声音,微一颔首:“是我。”
王疤瘌凑近,声音压得极低:“外头有人要你的命!我手下在厨房当差,瞧见两个生面孔,往柴房搬了十几桶火油,还撒了硫磺。今夜三更,要点火!”
林怀远心头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可知是谁?”
“听口音,带点东洋味儿。”王疤瘌啐了一口,“他娘的,小鬼子想烧死咱!老子虽然杀人放火,可不做汉奸!林神医,你说咋干,我王疤瘌听你的!”
林怀远沉吟片刻,目中闪过一丝寒光:“既如此,我们便给他来个——釜底抽薪。”
他招招手,示意王疤瘌靠近,低声耳语几句。王疤瘌听得连连点头,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好计!老子这就去安排!”
他转身欲走,忽又回头,从怀里摸出半块硬得像石头的窝头,塞进林怀远手里:“夜里冷,垫垫肚子。牢里没啥好吃的,将就。”
林怀远心头一暖,接过窝头,抱拳:“多谢大哥。”
王疤瘌摆摆手,闪身出门,铁锁再次落下。
林怀远握着那半块窝头,指尖微用力,碎屑簌簌而落。他抬眼,望向牢顶那盏摇晃的汽灯,灯光映着他眸底,燃成两簇幽暗的火。
“皮埃尔,吉田......”他轻声呢喃,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你们既想要火,那便给你们火——只是,烧起来的,未必是我。”
三更鼓响,雪势更急。
警署后墙,黑影如鬼魅,抬手打出火折子,轻轻一吹,“噗”火苗窜起,映出一张毫无表情的脸。他将火折子凑近墙根——那里,早已泼了火油,撒了硫磺,只待一点火星。
就在火苗即将舔上墙根之际,忽听“哗”一声闷响,一桶带着冰碴的井水,自墙头倾盆而下,将火折子连人一起浇了个透心凉!
黑影大惊,刚欲后退,脚踝已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攥住,狠狠一拽——
“扑通!”
他整个人被拖进墙根暗沟,嘴被一团湿布堵住,尚未挣扎,后颈已挨了重重一击,软软瘫倒。
暗沟里,王疤瘌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小鬼子,想放火?爷爷先让你尝尝冰窟窿的滋味!”
他一挥手,暗处闪出几条黑影,将昏迷的死士拖走,像拖一条死狗。
与此同时,牢房内,林怀远盘膝而坐,指尖轻捻,一根细若发丝的银针在灯火下闪出幽蓝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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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目,耳听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