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长衫的年轻伙计立刻迎了上来：“两位好，是抓药还是看病？”

“我们找钱老板。”柳如烟开口道，“我叫柳如烟，我父亲是柳建国，已经跟钱老板约好了。”

一听“柳建国”三个字，那伙计的态度立刻恭敬了许多，连忙道：“原来是柳小姐，钱老板在后面会客，我这就去通报。您二位先请坐，喝杯茶。”

很快，一个身材微胖，面带笑容的中年男人从里屋走了出来，正是百草堂的老板，钱富贵。

“哎呀，是如烟侄女啊！好久不见，越来越漂亮了！”钱富贵很是热情，跟柳如烟寒暄了几句，目光便落在了她身边的陈凡身上，“这位是？”

“钱叔叔好，这是我朋友，陈凡。”柳如烟介绍道，“我们今天来，是有一株好药材，想请钱叔叔帮忙掌掌眼。”

“哦？”钱富贵眼睛一亮，做了个“请”的手势，“那里面谈。”

三人来到里屋的茶室，分宾主坐下。

陈凡也不废话，将背篓里的布包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上，一层层打开。

当那截根须虬结，形态酷似人形，散发着奇异药香的老山参出现在眼前时，饶是见多识广的钱富贵，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钱富贵扶了扶眼镜，凑上前去，仔细端详着，脸上满是惊叹，“这品相，这味道……年份绝对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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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叔叔，您看这株参，大概有多少年份？”柳如烟期待地问道。

钱富贵仔细看了半天，又闻了闻，才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从芦头和纹路上看，少说也有五十年以上。不过，这种级别的宝贝，我一个人可不敢下定论。这样，我把我店里的首席鉴定师请来，马师傅是咱们江城玩参的头号专家，他说了算。”

说着，他便拿起电话，叫人去请马师傅。

柳如烟和陈凡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喜悦。看来这次是找对人了。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唐装，山羊胡，看起来仙风道骨的半百老者，背着手，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他就是钱富贵口中的马师傅，马国梁。

“老板，什么宝贝，值得你把我从午睡里叫起来？”马国梁一进门，便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说道，眼神扫过陈凡和柳如烟，当看到陈凡那一身洗得发白的廉价衣服和脚上的解放鞋时，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轻蔑。

“马师傅，你快来看看这个！”钱富贵献宝似的指着桌上的人参。

马国梁瞥了一眼，脸上却没什么惊讶的表情，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副白手套，一个放大镜，慢条斯理地戴上。

他拿起人参，先是用放大镜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然后又放到鼻子下闻了闻，最后，甚至掰下了一点点参须，放进嘴里咀嚼。

整个过程，他都板着一张脸，神情倨傲。

陈凡和柳如烟都紧张地看着他，等待着最终的宣判。

终于，马国梁放下了人参，摘下手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慢悠悠地开口。

“做得不错。”

“什么？”钱富贵一愣。

“我说，这玩意儿，做得不错。”马国梁瞥了陈凡一眼，嘴角挂着一丝讥讽的冷笑，“芦头是后接的，体型是用模具催的，参须上的纹路虽然仿得很真，但还是有烟火气。至于这味道嘛，应该是用其他参的汁液浸泡过。手法很高明，差点连我都被骗过去了。”

他顿了顿，看向陈凡，眼神充满了鄙夷。

“小伙子，想赚钱想疯了吧？拿这种人工催生的‘工艺品’，冒充百年野山参？你当我们百草堂是什么地方？是收破烂的吗？”

这话一出，整个茶室的空气都凝固了。

柳如烟的脸“刷”地一下就白了，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马国梁，急忙辩解道：“马师傅，您是不是看错了？这参是我朋友从深山里亲手挖出来的，怎么可能是假的？”

“亲手挖出来的？”马国梁嗤笑一声，声音更大了，“小姑娘，你太天真了。现在这世道，骗子什么话术编不出来？深山？哪个深山？你让他指给我看看！还百年野山参，他知道百年野山参长什么样吗？”

他指着陈凡，毫不客气地教训道：“一个乡巴佬，也配谈百年人参？真是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