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尖叫,像一根针,瞬间刺破了江城午后温暖的空气。
柳如烟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她紧张地抓住陈凡的胳膊,声音都在发颤:“陈凡,出……出什么事了?王大头他……”
死了?
这两个字她没敢说出口,但那惊恐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没事。”
陈凡的反应,却平静得可怕。
他挂断电话,眉头只是微微一皱,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
他转头,看到柳如烟那张花容失色的俏脸,心中一软,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紧抓着自己胳膊的手背,温声道:“别怕,如烟姐。死不了。”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定感,顺着柳如烟的手臂,传遍了她的全身。
柳如烟狂跳的心,莫名地就安定了下来。
她看着陈凡那张镇定自若的脸,恍惚间觉得,天塌下来,有这个男人在,似乎也撑得住。
“可……可是孙桂芬她哭得那么吓人,说王大头他不行了……”柳如烟还是有些后怕。
“呵呵,”陈凡轻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有两种‘不行’,一种是真不行,一种是……太行了,所以不行。”
“啊?”柳如烟一时没反应过来,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写满了迷茫。
太行了,所以不行?这是什么绕口令?
陈凡看着她那副呆萌可爱的样子,忍不住想逗逗她,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就是枯木逢春,结果春意太浓,老树干顶不住,快要烧起来了。”
温热的气息,喷在柳如烟敏感的耳垂上,让她浑身一颤,像是触了电。
一股滚烫的红晕,从她雪白的脖颈,瞬间蔓延到了耳根。
她终于明白了陈凡话里的意思!
烧起来了……
这个词,让她瞬间联想到了某些难以启齿的画面,尤其是想到王大头那猥琐的样子,更是让她又羞又窘。
“你……你坏死了!”柳如烟又羞又气地捶了陈凡一下,那力道,软绵绵的,更像是撒娇。
“我说的是医理。”陈凡一脸无辜地摊摊手,“王大头多年亏空,我那方子是虎狼之药,以百年参须为引,强行激发他命门之火。火烧得旺了,身体自然会有强烈反应。孙桂芬一个妇道人家,没见过这阵仗,以为人要死了也正常。”
听着陈凡条理清晰的解释,柳如烟心中的担忧彻底放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她几乎能想象到王大头此刻的“惨状”和孙桂芬那六神无主的样子。
“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赶紧回去吗?”柳如烟问道。
“当然要回去。”陈凡点点头,“这场戏,我才是主角,可不能缺席。正好,也让桃花村的乡亲们,再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神医手段。”
他的眼中,闪烁着自信而霸道的光芒。
他要的,不仅仅是治好王大头,更是要借着这个机会,将“凡大师”这块金字招牌,彻底、牢固地钉在桃花村的每一个人心里!
两人不再耽搁,立刻赶往车站。
回去的路上,柳如烟看着身边这个提着几个名贵锦盒,神情淡然的男人,心中百感交集。
就在昨天,他还是那个被全村人嘲笑,需要她站出来保护的“太监”。
可现在,他却在谈笑间,让江城首富低头,让百年药堂易主,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强大气场。
这种转变,实在太快,太梦幻了。
她不由得想起了五年前那场意外,想起了这些年陈凡所受的白眼和屈辱。
尤其是“太监”那两个字,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柳如烟的心里。
她为他感到心疼,感到不公。
可……
她的脑海里,又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在后山时,那个尴尬的清晨,她抱着他,感受到的那份惊人的滚烫和坚硬……
还有刚才,他在耳边说的那些虎狼之词……
他……真的好了吗?
这个念头一起,柳如烟的脸颊,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烫。
她偷偷地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陈凡的侧脸。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清秀的轮廓上,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紧抿的嘴唇,构成了一幅无比动人的画面。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陈凡转过头来,对她微微一笑:“看什么呢?”
“没……没什么!”柳如烟像是做贼心虚被当场抓住,慌忙移开视线,心如鹿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