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闹钟在万籁俱寂中响起时,吴所畏挣扎着从深度睡眠中被强行拽出,痛苦得像是在受刑。他闭着眼,习惯性地往身边的热源拱了拱,含糊道:“池骋……关掉……”
池骋也被吵醒了,皱着眉伸手按掉闹钟。房间里重新陷入黑暗和寂静。
吴所畏眼看就要再次睡过去,但脑子里残存的一丝意念让他猛地惊醒。“不行!日出!”他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坐起来,眼睛还困得睁不开,却顽强地推了推身边的池骋,“池骋,起床,看日出去……”
池骋:“……”
他真想把这不知死活的小家伙按回床上。但看着吴所畏困得东倒西歪还强撑着要实践“浪漫”的样子,他深吸一口气,认命地坐了起来。
两人在凌晨微凉的空气里,迷迷糊糊地穿衣洗漱。吴所畏哈欠连天,眼泪汪汪,开始深刻怀疑自己提出这个建议的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池骋脸色也不太好,周身散发着低气压,显然对这种牺牲睡眠的活动极为不满。
开车去往郊外山顶的路上,车厢里一片沉默,主要是两人都还没完全清醒。吴所畏歪在副驾上,脑袋一点一点,差点又睡过去。
到了山顶观景台,天色还是墨蓝的,只有天际线泛着一丝微弱的鱼肚白。山风带着沁人的凉意,瞬间吹走了最后一点睡意。观景台上已经零星有了几个和他们一样“疯狂”的人,架着相机,裹着厚外套。
吴所畏一下车就被风吹得打了个哆嗦。“嘶……好冷。”
池骋从后备箱拿出常备的毯子,抖开,把他整个人裹住,然后自己也靠着他,借着毯子和体温抵御寒风。
两人找了个相对僻静的位置,靠着栏杆,望着东方那片逐渐明亮起来的天空。从深蓝,到浅蓝,再到橙黄、粉紫……色彩如同被打翻的调色盘,在天幕上无声又磅礴地渲染开来。云层被镶上了金边,城市的轮廓在晨曦中渐渐清晰,像一幅徐徐展开的水墨长卷。
过程其实很慢,需要耐心等待。但置身其中,看着光线一分一秒地变化,感受着黑暗被光明驱散,那种静谧而宏大的力量,竟然奇异地抚平了早起的烦躁和困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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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所畏靠在池骋身上,裹着带着他气息的毯子,看着天边那抹越来越亮、越来越红的霞光,心里一片宁静。他偷偷拿出手机,对着天际线拍了几张,又偷偷调转镜头,拍下了池骋在晨光熹微中的侧脸。冷硬的线条被柔和的晨光勾勒得异常柔和,深邃的眼底映着天边的色彩,像是盛满了整个黎明。
“池骋。”吴所畏小声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