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茹最清楚,这些手段不过是冰山一角,她实在想再给于氏提个醒。
她走近几步:“宣平侯尚且如此,更何况成王,且想想他那些金银财宝,是否真的能安心落在你手中。”
本来还想着风风光光地嫁姑娘,结果现在人还没嫁出去,倒是先差点丢了性命。
于氏后怕起来,原先觉着是金枝玉树的小世子,现在也变成了虎豹豺狼。
忽然,她开始手忙脚乱地薅着自己头上的珠钗,顾不得被勾得凌乱的头发与被扯得生疼的头皮。
珠钗还没摘干净又想起旁的,在身上四处摸索着配饰,把肉挤红了也要将玉镯硬生生地从手腕上给拽了下来。
仿这些金银珠宝在她身上发烫似的,七零八落的全给抖落了下来。
于氏惊恐万分,生怕戴着这些珠宝会被成王来索命。
“我还是那句话,不义之财,取多损命。”沈郁茹看着这两人一个在榻上神志不清地哭着,一个瘫坐在榻边衣发凌乱,心里忽得生出一丝凄凉来。
但是这份同情绝对不是给她们二人的,只是觉着世事难料。前一天还四处炫耀的人,现在已然一无所有。
“不义之财,取多损命…”这句话萦绕在于氏的耳边,久久不能消散。
刚成亲过后,沈郁茹的徐州茶铺遇到麻烦,她回来找她母亲留下的一千两庄票时,就是这么说的。
那个被摔的木匣子,似乎又一次在耳边巨响,吓得于氏一激灵回过神来:“帮帮我!帮帮我们!”
现如今收了成王与宣平侯这许多财宝,她真的怕那些看着多金风流的权贵人家哪一天找上门来。
沈郁茹虽说自来与人为善,可终究不是济世度人的活佛,她本已经走到了门口,又顿住脚步偏头道:“我非圣人,做不来以德报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