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黑净,山上气温骤降,纷纷扬扬的雪花砸向大地。
有雪落到秦南的脸上,微冷。是在扶隅岛那四季如春的小岛,如何也感受不到的熟悉的冷。
楚含风顿住,一抬手,盖在了秦南头顶。
秦南看着他,一笑,“师兄竟然还记得。”
楚含风没有说话,却也笑了。不仅记得,而且记得深刻。
秦南不喜撑伞遮雪,楚含风自小便为他用手和宽大的衣袖遮住头顶。
“走吧,就在前、前面。”
秦南点了点头。两人加快脚步。
在路上,秦南就觉得山道熟悉,到了之后才恍悟,楚含风带他来的是他当年住的院子。
秦南看着这整洁得仿佛他从未离开过的院落,愣住了,“师兄,这……”
“这百年、我我、没让人,动它。只有我、偶尔来,替你打扫。你你你,呼,你看看住得、习惯吗?”楚含风面对秦南,结巴陡然加重。
“好。”秦南跨进院子,走到自己房门前。
临推门前,鬼使神差回头看了眼,却发现楚含风还没走。他就站在那里,如松柏一般,挡住了身后,漫天飞扬的雪花。
秦南心底一酸,当年他率领弟子离开寒山宗,楚含风也是这般看他。
他在山门外,楚含风在山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