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塞西尔,已经一个月了。”
猞猁面朝墙壁。压根没看他,眼眶却是微红。
才一个月,哪儿能这么容易释怀?
他真的很想知道,究竟是他哪里做错了,祁云才会选择辞职、离开他们,甚至没有带上那只蠢猫。
他想不通。
他前二十几年的生活是艰难的,可他却能咬着牙硬生生挺过来,一身骨头被磨砺得分外骄傲同坚硬,哪怕之后他的傲骨被折碎了些许。
他同祁云不过才相处了两个月。
甚至还不到两个月,同他先前二十多年的人生相比起来有如昙花一现,短暂且缥缈。
按理来说,他应该很快便忘了祁云的。
但他忘不了。
猞猁在恍惚间意识到了什么,他前二十年没有尝过任何一丝的甜味儿,以至于抓住了一罐蜜糖便死也不愿松手了。
可他再节俭,蜜糖也终有一天还是会被他舔舐干净。
他于是只能抱着盛放蜜糖的罐子,假装这还是那份满满当当的蜜糖。他仿佛还能闻见那甜味、能感受到那股浓厚的味道、能尝到蜜糖略带了些许粘稠的质感,几乎要将他的唇舌黏在了一起,教他哑口无言。
“再不去心理疏导,你的问题会越来越严重。他只是走了,说不准哪一天还会回来的,你再欺骗自己,他也总是会走的。”
雪豹一向温和的声音带上了些许强硬,如同一把利刃,轻而易举便划开了那层自欺欺人的窗户纸。
猞猁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
被人痛骂狗杂种、摁在泥淖里羞辱的那段时间。每天上学,他穿着统一的校服进入学校,每天放学,他都会穿着那身脏兮兮又破旧的衣裳走进校门。
日复一日。
他当时的邻桌是个千金小姐,每天都会带一大堆糖来学校,她从不会给别人吃,自己花上一天的时间慢慢含着口袋里的糖。
塞西尔总能闻到糖果的香味。
有时是水果糖、有时是软糖、又有时是夹心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