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当人看的东西有很多。”亦慎轻笑,“观点并不重要,这没有什么讨论的必要。”
他们有很多不同,身份,思想,乃至三观。谁也无法理解谁,谁也无法说服谁,这是一场毫无意义的争吵。
所以顾骁不再说了,亦慎也没有说话。
一阵掉针可闻的静谧,办公室里只余顾骁缓缓平复的呼吸声,许久后,他重新看向亦慎,声线绷得极紧,可语调却是出乎意料的沉着:“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这不是恣意的叫嚣,更像是下定决心的最后通牒。
亦慎歪了歪头,耳侧的发丝微长,柔软地轻垂,他不以为意地问:“我该说什么,祝你好运?”
这话无异于挑衅,但顾骁已然冷静下来,不想再多作争论,于是他闭上了眼睛,置之不理。
凄白的灯光穿过单薄的眼皮透入瞳仁,在一片缥缈虚无的微明晦暗里,顾骁听到亦慎说:“我不认为我有愧于你。硬要追究的话,你才是该愧疚的人。”
本来不太想搭理亦慎的顾骁,听到这话不免疑惑,还是没忍住问了句:“我有什么可愧疚的?”
顾骁对过去耿耿于怀,亦慎同样有账要算。他轻眯眼睛,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娓娓讲道:“我不是没有察觉到你和封尧的事,我曾经也问过封尧。封尧从来不会骗我,他为了你,和我撒了谎,直到你死以后,才说了实话。他说,你们已经在一起五年了。”
亦慎没有收敛笑意,可眸光却倏地冷了下来:“你引诱未成年,不应该愧疚吗?”
顾骁仿佛在听天方夜谭,既是好笑又是不可思议地看向亦慎,转而又颇为理解地点了下头,嘲道:“你不懂感情,所以才会把相爱称作引诱。”
亦慎冷笑道:“他那年才十四岁,懂什么是爱吗?你把你的爱情观强加给他,导致他根本没能树立起正确的观念,他认为爱情至上,把你当做人生的意义,没有你甚至不愿意活下去,这难道还不是引诱吗?”
顾骁愣了愣,却不是因为这番话语的刻薄,而是他从来都没想过,他能从亦慎的口中,得到封尧爱他的印证。
心绪辗转,接踵而来的,却是一个令顾骁不敢细想的疑惑,他敏锐地琢磨着亦慎话里关于封尧的每个字眼,很快就发现了端倪:“什么叫不愿意活下去?”
亦慎的语气既冷又淡:“字面上的意思。”
顾骁皱了下眉,不解地看向亦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