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寒笑了下,摇摇头,没说什么。
止血、上药、换绷带,没人说话的短促时间,沐寒便又昏昏欲睡了起来,车厢里的灯光晦暗,他的面色泛着病态的乌青,司远看得很是揪心,索性死马当作活马医,把从封尧身上提取的抗体分出来一半,注射给了沐寒。
针头冰凉,触得滚烫的肌肤是一阵极度的反差感,沐寒醒了,问:“……这是什么?”
司远答:“抗体。”
沐寒有点懵:“给我打抗体干什么?”
纵然沐寒在生化方面全无了解,但根据基本常识,他也知道,抗体是用来预防的,而不是用来治愈的。司远当然也清楚这些,可他没有别的办法了。
司远固执地说:“万一有用呢。”
有用与否,实际上,他们都心知肚明。但沐寒没说什么,他换了个姿势,颓唐地靠着椅背,司远则是收了医疗箱,又顺手帮他整理了下衣服。
沐寒垂着眸看他,忽然说:“司远。”
司远嗯了声,沐寒似乎在措辞,他默然了一阵子,才开口道:“等以后……就别当雇佣兵了吧。”
尽管在这时候他们没别的可说,但交代后事的话听来总是让人心堵,司远点点头,敷衍道:“再说吧。”
沐寒又道:“你要保护好自己。”
“我知道,但是……”司远偏过头,不再面朝沐寒,声线有些发抖,“但是我可能保护不好,要不然你……要不然你再,你先别死……你再多陪我几年。”
沐寒苦笑道:“好,我尽力。”
车厢里再次寂静,司远双手搭着方向盘,讷讷地望着前路。他无端地感到迷茫,似乎有些早已种在心底、他却从未细想过的事,在这个离别的夜,一一朦胧地浮现。
沐寒又要睡着,司远怕他一睡不醒,就拉了个话题来分散注意力:“你银行卡密码,有什么意义吗?”
“……祭日。”沐寒困倦地说,“以前的团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