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骁从容地放下口琴,勾着唇角望向封尧,佯作恍然地说:“哦,我忘了,你不识谱。”
封尧:“…………”
祈和时代称得上是乱世,然而上流社会出身的孩子依然要被父母逼着学这学那,封尧在研究所长大,也算是个上流社会出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倒是不至于,但亦慎会尊重他的兴趣,为他安排辅导,封尧也许学过乐器,然而他失过忆,在研究所康复的那半年里,他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钻研机械和人工智能,关于其他技能,也就捡着容易的学学,譬如有肢体记忆的宫廷舞,至于识谱,那简直是半点接触都没有、忘得一干二净。
封尧有点急还有点气,嚷嚷道:“这不公平!”
顾骁问:“哪里不公平了?”
封尧指责道:“你会识谱,你作弊。”
顾骁摊手:“你又没说会识谱算作弊。”
封尧没话了,想着胡搅蛮缠,把赌约毁了,可顾骁太了解封尧了,抢先道:“愿赌服输,不许无理取闹。”
要做的事都被顾骁点破了,封尧索性不作声,面无表情地看着顾骁,顾骁则是看着谱,又吹了遍曲子,这次比刚才流利了不少,却囿于初学,吹不出复杂的音节,听着磕磕绊绊地,饶是如此,也算是完整地吹下来了。于是封尧更别扭了,顾骁倒也没逼着封尧,他好整以暇地放下口琴,宽宏道:“我让你半小时,慢慢来。”
然而封尧实在是没有乐器天赋,一个小时过去了,仍然吹得惨不忍睹。顾骁收拾了买回来的物品,又简单地做了做家务,这才回来,问封尧:“一晚上了,还学呢?”
封尧唔了声,轴劲儿犯上来,非要学会了不可。
其实对于封尧来说,对着说明书学口琴不是难事,难就难在他看不懂谱子,顾骁在旁边落座,听封尧吹了会儿口琴,拿起谱子,开始教他识谱。
封尧问:“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些?”
顾骁:“很小的时候,在遇到你以前。”
封尧:“现在竟然还记得。”
顾骁:“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大概的东西,不过不太影响,刚刚教你的应该有不少细节都出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