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程蕾的那一刻,温沛棠的眼神里有惊愕,她大概没有想到最终接下来这个案子的会是程蕾。而程蕾身侧的助理看向温沛棠暴露在外面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地方的伤口时,眼里也是相同的惊讶。
一直等到九点,程蕾和助理准备进去会见的前一刻,温沛棠终于叫住了程蕾。
“程律师,”温沛棠似乎有犹豫,她眼含泪意,却又勉强地撑出一个笑,“就麻烦您了。”
程蕾的脚步顿了一下,她最终还是没有回头看温沛棠一眼,只是回答了一句“我会的”。
助理好像回了一下头,等反应过来程蕾已经走远了。
她小跑几步追上程蕾,声音压得很低:“太可怜了……”
程蕾没有应和。
第一次在事务所见到温沛棠,助理也是这么说的:太可怜了。
尤其是温沛棠陈述案件经过的时候。也许是亲眼目睹儿子杀了丈夫的悲剧太让人无法置信,温沛棠陈述的内容开始变得混乱,一会儿说宋非玦是从前面正当防卫不慎杀害宋聿名,一会儿又改了口,说是宋聿名先抄起了花瓶。
助理的表情慢慢变得欲言又止,她几次想开口打断温沛棠维护意味越来越明显的伪造说辞,却又顾及面无表情的程蕾。
到最后,温沛棠说不下去了,她几近崩溃地捂住脸,把哭声埋在手掌里。
“如果你不能真实有效地提供陈述,”程蕾终于开了口,“那我也无法保证能在法庭上为你的儿子提供有利的辩护。”
温沛棠蓦地抬起头,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
然而过了许久,温沛棠还是摇着头,只说了一句毫无意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