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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身面向众位文臣,微微欠身,语气恭谨却不失气节,“诸位大人有礼,只是民女有一事不明,不知诸位大人为何觉得,身为女子便不得从军打仗?”

“哼,上阵打仗本就是男子的事,在后宅相夫教子才是女子的归宿,抛头露面打打杀杀,哪里还有女子该有的德言工容。”一名身着蟒袍的青年文臣阔步出列,语带愤愤道。

池萤略挑了挑眉,问道:“哦?不知这位大人是?”

“兵部侍郎,赵茂彦。”此人颧骨突出,眼尾吊起,三角眼三角眉,从面相上看,并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

“哦,原来是赵侍郎,失敬失敬,”池莹向他拱了拱手,语气里却并没有半分恭敬的意思,“所以赵侍郎是觉得女子不行,而非女子不能。”

“这弋?二者有什么分别?果然是女子,尽在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上计较。”赵侍郎皱了皱眉,看向她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胡搅蛮缠的无知妇人。

池萤摇了摇头,淡然回道:“欸,赵侍郎此言差矣,不行,是世人加诸于女子身上的规矩;而不能,则是身为女子自身受限而不得为之。”

“换句话说,女子不得抛头露面,此谓不行;而女子大都无男子高大,此谓不能。”

赵侍郎毫不在意道:“呵,那又如何,在行军打仗这件事上,女子就是不行。”

池莹哂笑了声,道:“赵侍郎,民女在北境敦城之时,曾随霍将军上阵二十三次,斩杀敌人不下百余,这一点霍将军可以作证,北境的众位将士都可以作证,您大可去考证。所以民女想要问一问赵大人,您可曾斩杀过一个敌人?”

“我……”赵侍郎一时语塞,随即梗着脖子道,“本官是文官又不是武将,何须上阵拼杀?”

“可依赵侍郎所言,民女既是女子,若是像民女这般在行军打仗一事上都算不行,那赵侍郎您岂不是比我,更、不、行?”池萤唇边噙了一抹浅笑,在“不行”二字上略加重了读音。

“你……你这是胡搅蛮缠!”被戳了肺管子的赵侍郎顿时有些恼羞成怒。

“诶?赵侍郎何需动怒,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池萤优哉游哉地轻晃着脑袋,“反正在打仗一事上,民女若是不行,您肯定更不行,您若是行,民女绝对比您更行,所以要不要再想想,您到底是行、还是不行呢?”

在池萤的连连诘问下,尤其是在“不行”二字对于男性尊严的重重刺激下,赵侍郎有些招架不住,下意识抢白道:“行!我当然行!”

“哎,正是,”池萤笑着轻轻抚掌,“所以民女比您更行,既然如此,民女从军又有何不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