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勤本该最美好,最闪耀的三年,葬送在了一条死路上,所有的无奈与痛苦奚勤都可以不在乎,但唯有奚寒的死,他不可能不在意。
奚勤缓了缓,抬头对成蹊认真道:“我哥你可能没见过,他很爱笑,几乎从来没有悲伤的时候,我不信他会被抑郁症打败,没有征兆地就自杀了。”
成蹊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没有说,他其实是见过奚寒的,虽然只有一面,但的确能肯定,是个嬉皮笑脸,不太正经的人,总是一副小混混的模样,对奚勤却是格外的宠。
成蹊只能对他说:“没事,一定能够查清的,你去查过你哥哥的病历吗?有没有什么重度抑郁症之类的?”
奚勤咬了咬下唇:“有……在收拾他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不过是轻度抑郁的诊断报告,他小时候过得太苦了,如果真的丝毫不抑郁……那也有些奇怪,毕竟家族里是有遗传的。”
成蹊差点脱口而出:那你呢?你有没有检查过?
可他犹豫了,这样的问题太过冒犯了,一时间不好直接询问奚勤。
并且看起来一直郁郁寡欢的奚勤,很难让人相信他没有那方面的倾向,成蹊暗自下定决心,还是得带奚勤去看一看医生,不过不能着急,得慢慢来,让他自觉自愿地去接受治疗是最好的,这是几天前成蹊去咨询李医生得来的结果。
关于奚寒的事情,成蹊的了解只限于奚勤的描述,他只能问道:“那你们当时有没有向警方查询过?”
奚勤点头:“当然有,但是警察查了许多,监控和通讯记录,都只有我哥一个人,没有第三者插足其中,唯有其中两天的下午,他出过门,没有和任何人说,去了一个地方……”
见奚勤忽然停住了,成蹊以为是什么难以启齿的地方,安慰他说:“如果不能说就算了……”
“不是,不是不能说,那个地方……”奚勤素白的脸色愈发惨淡,幽深的目光似乎是陷入了黑洞之中,“是我们老家,就在罹云市旁边的一个小县城,在我们父母离婚前,我五岁以前都是住在那里的。”
成蹊:“那里怎么了?有很多……不好的回忆吗?”
奚勤苦笑了一下:“嗯……记不太清了,基本上都是家暴吧,我爸,就是个老混蛋,我只记得他喜欢扇我妈的耳光,我哥去拦就会被他踹,我倒是没怎么被打过,应该吧,反正都不记得,都是见不得人的家丑,说出来挺不好意思的。”
成蹊没有说话,他静静地听着奚勤讲,放在桌下的手却忍不住逐渐攥紧。
奚勤恍惚地看着窗外的街景,声音轻得像是从虚空传来:“当时我妈要离婚,他不同意就囚禁了我们三个,是我哥冒着从八楼摔下去的风险,爬到了隔壁阳台去求邻居救的我们,赶去报了警,那个老混蛋总算怂了,签了离婚协议就远走了,逃出那混蛋的魔掌后,我哥就说他绝对不会回去了,如果让他再遇见那个老混蛋,他非杀了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