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天立地宝宝鹿:那当然了,我过儿童节都是名正言顺地过。
一:正常儿童一般不拿零花钱去找黄牛。
顶天立地宝宝鹿:黄牛叔人不错。
一:万一是个拐卖妇女儿童的,你现在就在大山里当童养媳了。
宝宝鹿沉默了,卜奕扔下手机,心想黄牛也是胆儿大,居然收了钱就真敢把几个小屁孩往里面领。
昨儿晚上,黄宝鹿坦白从宽,把她是怎么找的黄牛,怎么谋划的出逃都交代得一清二楚。果然,这事儿是她一手策划。为防一个人不安全,还拖了几个一块儿下水,说人多力量大。
真是再鸡贼也没有了。
不知道她是遗传了谁。
一:你就没想过,一旦出什么问题,不光是你倒霉,跟你一起的小朋友也要倒霉,你忍心坑别人吗?
黄宝鹿本质上是个非常善良的小妞,当然不忍心。可要是不戳戳她,只怕她认识得不够深刻。
果不其然,黄宝鹿那边一时没了音。
卜奕放下手机,听见外面客卫有水流声。
耳尖一动,心想,是傅朗起床了。
有了前一晚的兵荒马乱,两人关系无形中拉近许多。
人与人的关系就是这样。倒不是说一定要窥探别人隐私,而是当两人之间为了同一个“秘密”而守口如瓶的时候,就有一根看不见的线,自然而然把人连接起来了。
卜奕还是懒,卷着被子靠在一摞靠垫上。
——他对靠垫情有独钟,床上起码大大小小摆了五六个,乍一看还以为这间屋里有人坐月子。
等外面没水声了,卜奕才从被子卷里面爬出来。
他溜达出去,去客卫刷牙,叼着牙刷含着一嘴沫,在客厅转一圈却没看见傅朗。
纳闷中,探头往书房瞄了一眼。
接近正午的阳光从外面跃进来,傅朗背对着门,整个人沐浴在洒金般的光幕里……后脑勺饱满好看。
头骨形状完美的人不少,但生活里似乎也不常见,反正卜奕从小到大见过的不多。所以偶然碰上一个头型圆润不崎岖的,就很稀罕,想拉过来做模特,画几笔。
书房的一多半被卜奕的东西占据。
画具、画架、颜料盒,成包的画纸,还有林林总总的一堆小玩意儿。斑斓的围裙被挂在画架上,旁边桶里还插着几只笔。这些年还看得过眼的油画被塞满了大大小小的角落,唯独一张结构复杂却未上色的铅笔画挂在墙面上,还表了框。
傅朗正在看这幅画。
卜奕的面皮忽然一烫,自己幼年拙作好似暴露了。
——昔日堪比城墙厚的脸皮现在却比纸薄了,很稀罕。
“饿了,吃什么?”他一说话,牙膏沫子横飞,星星点点喷在门板上。
傅朗转过身,面露惊讶,“又饿了?”
卜奕瞪眼,又喷出一排小泡沫,“可不,都中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