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怪气地咕哝完,杨钊转身就跑,灵活得跟只猴一样。
他这一场戏,把傅朗给演愣了,正要走,却被上面下来的尚林喆给叫住了。
尚林喆问:“刚才是杨钊吧?”
傅朗说:“是他。”
尚林喆往楼下瞟了眼,“你别搭理他了。我听教授说,他现在精神上出了点问题,正治疗呢。”
傅朗蹙眉,“精神上?”
“可不么,”尚林喆点头,“之前跟项目嘛,压力太大,后来又出了那事,彻底压垮了。嗐,他那个性格也确实有问题,容易钻牛角尖。不过你也别有思想负担,休学可不是系里给他的处分,是他自己要求的。”
傅朗说:“我没什么负担。”
“你……”尚林喆诧异了片刻,又笑了,“也是,你小子,黑白分明的。”
师兄弟俩人一块儿下楼,没再聊杨钊,说起来保研的事儿。
“有你,甭操心了,”尚林喆半是认真半是玩笑,“要你都进不了,那你们这届也没谁了。不过,说真的你得考虑下老板的建议……斯坦福啊弟弟,那可不是人人都能进的。”
傅朗说:“行,我考虑。”
尚林道:“敷衍。”
前途,对傅朗来说,他在国内一样能挣得来。美国有的,国内也能有,可全地球就只有一个卜奕,他不能和他分隔在两个半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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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职培训进行了一整天,下班时候,卜奕觉得自己像是被掏空了。
反观褚秀,这货就跟个不科学的永动机一样,一下班,立马撒丫子跑了,说要去进行非常有效的社交活动。
跑走前,他特别强调了“有效”二字。
褚秀走了,还剩一个余声,安静得仿佛不存在一样在旁边坐着。
卜奕问:“声哥,走吗?”
“走。”余声站起来,刚要拿包,手机在桌上震起来。
手机不遗余力地震着,余声却仿佛看见洪水猛兽一般,甚至往后退了一步,腿窝正好磕在了椅子上。
“不接吗?”卜奕纳闷。
“……接。”余声吸了口气,说不上为什么,他眼角的泪痣让他看起来有几分可怜。
“那我不打扰你,先走了。”卜奕把包往肩上一甩,“明儿见啊,声哥。”
余声说:“明儿见。”
临走到转角,卜奕不经意回头望了眼,见余声已经把电话接起来了。
白炽灯下,细瘦的人摇摇欲坠般,可愤懑而羞赧的表情却让他无比鲜活。
下了楼,卜奕正要拔腿往地铁站走,却冷不丁瞥见个“熟人”。
“哟,你怎么来了?”卜奕高高兴兴地两步跨过去,“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
傅朗向后错了半步,和他拉开了点距离,脸色很差,“我有话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