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余声低眉顺眼,答了一句。
之后霍兰川没再说什么,只在卜奕上车前,掐捏着余声柔软的手掌,低声说:“又欠我一次人情,准备拿什么还呢?”
不等余声回答,车门已经被拉开,卜奕站在车外冲他们道谢,然后坐在了副驾上。
目光扫过后座上两人交握的手时,卜奕神色很坦然,没有丝毫窥探的意味。
霍兰川打量着前座漂亮又干净的大男孩,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居然生出几分羡慕来。
余声说,这小孩要赶回去跟男朋友庆生,迟了不好,毕竟一年才一次。
——男朋友啊,是能光明正大拿出来说的身份。情人,似乎就不那么容易开口了。
卜奕抱着书包在副驾上坐着,不免对余声这个人起了好奇。他们相处了几个月,在卜奕看来,余声就是非常咸的一条鱼,成天得过且过,对物质没有丝毫要求。有次他和余声单独吃饭,余声接了通电话,跟那边吵起来,电话漏音,卜奕听见对方催余声还钱。
余声没瞒着卜奕,说他父亲的公司经营不良,欠了一屁股债,父债子偿,他每个月都背着山一样的债务。
余声很瘦,营养不良似的。卜奕怜悯,又不便过多表现,只能时不常地给余声和褚秀带牛奶带排骨汤,中午多点两份肉,大伙分着吃。
褚秀作为一个挡箭牌、工具人,成功被卜奕喂胖了五六斤,余声却还是老样子,瘦骨伶仃。
可现在后座上与余声亲昵的人却明显是另一个极端。
卜奕一不小心就发散了思维,担心余声被坏人捏住了把柄,威胁他。可瞧着那人的样子,又不太像坏人。
而且……
坏蛋会答应余声送他回家吗?
卜奕头脑风暴了一路,直到进家门也没想出个一二三来。
门里,玫瑰、蛋糕、小灯和大气球成功吸引了卜奕全部的注意力。
他站在门口冲着里面帅气的傅朗嘎嘎笑,“哎呦,我们家理工男,脑瓜都挖空了吧!”
细小的灯铺在地面和墙面上,昏暗的灯光下,如漫天星河。充上了氢气的金属色气球一簇簇高低错落地攀在矮柜和餐桌边,桌上是挤在花瓶里的香槟色玫瑰和一个外貌略丑的蛋糕。
蛋糕上写着字——心肝儿,生日快乐!
卜奕怔怔地看着,紧接着“嗷”一嗓子喊出来,整个人都蹿了起来,猛地扑到傅朗身上,腿往人腰上一挂,不下来了。
“欸,你……”傅朗一口气没倒上来,生让卜奕砸得往后退了几步才稳住。他一手撑着沙发,一手赶紧兜住了他屁股,怕给他摔下来。
卜奕狗子一样把脑袋埋傅朗颈边,蹭蹭,吸一口,“你怎么那么好啊。”
“也就是你了,”傅朗靠着沙发,托着他往上颠,“独一份的。”
卜奕抬起脸,“蛋糕你做的?菜也你做的?屋子也你布置的?”
“菜不是,其他都是。”傅朗和他顶顶鼻尖,“晚上还订了麻小,边看电影边磕。”
“哎——”卜奕又把脸埋下去了,“这才是活着啊。”
俩人腻歪了一会儿,傅朗胳膊撑不住挺大个儿一个人,卜奕老大不乐意地下了地,撒娇合并了耍赖,非让傅朗给他唱生日歌,他要录视频。
寿星提要求,傅朗拗不过,转身把大提琴拎出来,自给自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