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再见到那只懦弱的笨蛋雌虫是在中午,他下楼享用午餐,顺便取上门的快递。

机器虫正在把大箱大箱的快递运到楼上,他优雅地从餐桌起身,支着银手杖慢悠悠走近阳台,眯起眼眸看正在花园里负重跑的虫崽。

与身体几乎等重的沙袋绑在他的双腿和手臂,腰间也是摇摇欲坠的负重物。

雌虫崽努力地迈开步子跑着,累得脸红脖子粗,大口大口艰难地喘着粗气,不停地擦拭沾染睫毛的汗水。

已经开始抽条的背影,像只快要倒下的陀螺,却始终不敢停下来。

在奔跑时着看到他,露出八颗大牙的灿烂笑容,糯糯的声音飘荡在风里。

“午安,哥哥!”

林安因为这声称呼狠狠地拧起眉,快步走下阳台,在小安德鲁慌忙急刹车的惊呼声中,一杖挥过去,“闭嘴!”

年龄小了好几岁的雌虫崽,因为强悍的雌虫基因长得比林安还要高点儿了,杖尖挥舞时,狠戾的杖风刮过脸颊,也只是轻微的刺痛,却有股温热的液体奔涌而出。

安德鲁眨眨眼,发现眼睛生理性流出许多鲜红的泪水,掉落在胸襟,染红了洗得发白的外衣。

林安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身前,冷冷地教训道,“再喊错称呼,就把你和你低贱的雌父撵出林家。”

安德鲁无措地捂着不停流血的右眼,不敢跟嚣张跋扈的小雄虫殿下顶嘴,只能跪下来不停地道歉,祈求他不要迁怒他的雌父。

“安安发生了什么事?”菲尔德端着盘水果从客厅走出来,远远看到这一幕询问。

耳边是混杂了鼻涕和眼泪的啜泣声,远处是令虫厌烦的假惺惺问候,脑袋里还有个声音不断嗡鸣叫嚣着「打死他」「打死他」。

林安被吵得快要爆炸了,狠狠敲了下眼前雌虫肩膀,大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