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
电话被接通了。
而电话另一处的响声,竟然就在不远处的网吧里——这网吧居然还有个地下室。
一个穿黑色衬衫的少年从地下室走了出来,黑色的衬衫更加映得他的脸有种病态的苍白。他低着头,带着黑框眼镜——刚刚打完游戏的他,神色中呈现出一种空洞的茫然,并不似网上那种尖锐。
他接通了电话,声音带着点变声期的嘶哑——
“喂?哪位?”
“我是你们班的中文老师。”阮唐说,“我姓阮。”
“哦,阮老师。”少年说。
常规的都要在后面添上一个问句,最起码会问“你找我做什么”,但是李天谕,他什么都没问,电话里静静的,只能通过呼吸的声音,判断对面还有个人。
阮唐叹了口气,疑似网瘾加自闭症,这一分析,更难搞了。
“老师希望你回去上学。”她说,倒不是指望一下子劝成功,只是看看这个学生对上学的反应,究竟有多大抵触。
出乎她预料之外的,李天谕对“上学”这两个字眼,似乎也没有特别恐惧,他只是动了动嘴唇,低声说:“可是我贫血,老师。”
“我有贫血症,随时可能会晕倒,所以才办理休学的。”他小声说,“我这个月还没有输血,如果治好了,我会去学校的。”
“你在哪儿?我们当面谈谈。”阮唐当机立断,把情况简单化——电话,或者说,通讯器里的沟通,往往是最没有效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