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提着礼盒缓步走进国师府中。
进门没多久,就有国师府的下人来领着他朝花园走去。
即使已经是冬天,秦君澈仍然穿着件薄薄的粗布青袍。
他如墨般的长发被一顶黑檀木小冠束起,站在先前曾和顾唐谈天论道的荷塘凉亭之中,微微笑着看着顾唐。
那笑容,如春风般和煦。
就连周围早已凋零的残荷,都仿佛在他这样的笑容中,重新焕发了生机。
“九殿下。”秦君澈朝顾唐笑道:“请坐。”
凉亭的石桌上,仍然摆放着清茶两盏。
秦君澈仍然坐在顾唐对面,这场景仿佛回到了三个月前那个夜晚。
顾唐和对方相对而坐,看不出丝毫不对劲的地方。
“殿下本就道心通明。”秦君澈含笑说道:“一旦破除心魔,修行进展一日千里,实在可喜可贺。”
顾唐:“在下前来,本就为多谢国师当日教导。”
“殿下太客气了。”秦君澈微笑道:“修行之路自来艰辛,能对殿下稍有助益,我也深感欣慰。”
顾唐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和这样看起来很正常的秦君澈聊东聊西,从中午一直讲到了晚上。
对方一句不提为他护法的事,顾唐也没有说起。
他也没有提到,三个月前那个夜晚,突然变得邪气锋锐的秦君澈。
两人就像多年老友一般,再一次从月上柳梢说到月在中天。
时间缓缓流逝着,月光洒满了整座国师府。
顾唐闭了闭眼睛,突然不再说话。
坐在他对面那个,刚刚还温和如暖阳的男子,清亮的双眸逐渐一点点被黑暗吞噬。
秦君澈唇角的笑容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