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琢磨就明白,琦哥儿和常礼琛能交换开车,多半住在同一屋檐下。从年龄来看,只能是兄妹了。
“他日夜颠倒,工作不定时,指望他,我还是蹬自行车算了。”
成天路问:“你们俩怎么不同姓?”
“他跟我妈,我跟我爸。一人一个,公平。”
“你们家先进革命家庭啊,您母亲在家很有权威吧。”
“必须的,我妈绝对的大boss。小时候本来我跟和乐琦都姓常,有一次我爹惹了大boss, 两人大吵一场,我妈提出停火条件,孩子必须有一个跟她姓。他们俩石头剪刀布,谁赢了先选。”
“结果你爸赢了。”
常礼琛笑得欢:“没错!我妈只能要我哥了。”
成天路感慨:“琦哥儿真是爹不亲娘不爱啊。他去外面住,也是被你逼的吧。”
“哪里有,他自愿把房间让给我的!我要司法考,大boss说宿舍吃不好,又要花时间洗衣服做家务,让我搬回来。我的房间对着菜市场,四五点就开始吆喝,烦死了,和乐琦自己提出来跟我换房间。”
成天路暗叹,琦哥儿在重女轻男的家庭里,日子可真不好过。他估计是被菜市场折磨得够呛,才养成了衣服蒙头睡的习惯。
常礼琛又说:“我哥是不是老说我欺压他?”
“没有,”成天路笑,“有你这么优秀的妹妹,他牺牲一下算什么?哥哥让着妹妹天经地义。”
常礼琛对成天路引为知己,大声道:“太对啦!和乐琦的哥们儿里,就你是明白人。他们整天叫我不要欺负和乐琦!”
成天路笑了,心里却有点苦涩:“我不算他哥们儿吧。”
“啊?”常礼琛睁着清澈的眼睛看他。
成天路不愿解释。“前面那个路口拐弯?”
“对对,完了你停边上就行,多谢啦。”
停了车,常礼琛摆摆手,又跟成天路道谢了一遍,“哪天有空上来吃饭,我爸妈最喜欢读书人,跟你肯定聊得来。”
成天路只是笑了笑,没有答应。
看着她走进店铺间锈迹斑斑的小区侧门,成天路打量这片区域。三环边上的老区,隔条街就是城里最贵的酒店和大楼,这里却是老旧又市井。楼房五层高,墙面斑驳灰沉,对面果然是一个菜市场,门口排着买冬储白菜的老头老太太。
琦哥儿就是在这里长大的?他听魏源说过琦哥儿有背景,还以为琦哥儿家世豪富,或者父亲是什么元老,看这小区的模样,就是一普通家庭。当然,在这地段的普通家庭,也是过得很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