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缅甸人,我是你朋友不是,朋友就得说真话才有意思。”琦哥儿举起啤酒瓶,“喝一点儿。”
桑南跟他碰了碰瓶子,拿起烤串,看古董似地转了一圈,才放进嘴里。琦哥儿:“怎样,好吃吗?”
桑南嘴里含糊不清:“好吃。不要告诉我母亲,她会生气的。”
第二天吃早饭时,琦哥儿宣布了过两天要跟桑南去仰光。大家都很吃惊,零零九调侃道:“桑南在那儿是大土财主,要他舍不得你,把人扣那儿了怎么办?”
琦哥儿:“你丫少说话,吃个包子堵着嘴。”
成天路自然是最不痛快的。他不放心琦哥儿独自去缅甸,又不能在这些人面前披露琦哥儿跟桑南的交易,只好把一颗茶叶蛋夹到零零九碗中,“包子不够的话,再吃个鸡蛋。”
徐梦丝:“你一个人去不安全吧?
“对啊,你认识他才多久?那缅甸人行事古怪,还是别去吧。”这次开口的是海叔,“东南亚治安不好,随时动乱政变,而且桑南这种人等于土皇帝,他干什么警察都管不了!”
班伍:“我也觉得最好别去。缅甸电影你有听过几部?极权和不开放的地儿,都出不来好片。伊朗除外,伊朗是奇迹。”
成天路不想继续讨论琦哥儿的出游计划,接茬道:“班导偏见了,要我说,社会越糟糕,越有东西表达。”
“那是新闻报道。电影需要产业支持,不发达的地方哪里有健康的产业……”
两人就电影的话题聊得热火朝天,成天路嘴里敷衍着,心里却一万个不同意琦哥儿走。突然大腿一热,童一如的手伸了过来,放在他的大腿上。成天路惊诧之极,抬眼看,童一如昂着头,竟像一只战斗中的母鸡,警戒、凶恶、神经质。她的手握着一张纸,塞进了成天路的口袋里。
成天路用眼神询问:“什么意思?”童一如冷傲地别过脸去,再不跟他说话。
在没人的地方,成天路打开字条,上面只有一串字母和数字,此外没别的信息。但这行字一看就懂,是本地出租车的牌号。
绿孔雀在画布上开屏,华羽绚丽,姿态孤然,孔雀是小群体动物,很少落单,琦哥儿喜用明艳和饱和度强的色彩,更是偏离大自然。桑南却很喜欢,看了又看,道:“我找过很多人画孔雀,都画得不对,他们画的是人眼中孔雀的美丽。如果我们不看着它,它还是美的吗?我常常想这个问题。这幅孔雀很有力度,因为你有前世的瞳孔,看到的跟我们不一样。”
琦哥儿乐了:“我可不信前世。我的眼睛是跟人打架受的伤,不是从肚子里带来的,因果报应用不到我身上。”
“阅读障碍是从肚子里带来的吧,你这一生磨难很多,打架也是业力,为了偿还上一世的账。”
“胡扯,我受罪了,别人就能得到好处?我看这账是越算越惨,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