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盯着那脏兮兮的男人:“你的妈妈去哪里了?”
“她回家。”
“家在哪里?”
男人指着肚子,张嘴笑道:“这里。”
众人僵住了,头皮发麻,鸡皮疙瘩起了一身。那男人从硕大的口袋里,掏出一把砍骨刀,举了起来。呼哗声四起,众人大惊失色,齐齐后退。几个安保围在小胡前后,拿出枪和棍子大喊:“放下刀!日你娘!”
成天路紧张得脸色发青,慌乱间眼角瞥到平静的湖水,水面荡着微波,反射着蓝天和艳阳。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盆地?所有的水汇聚的地方,就是这里吗?
那些安保气势汹汹,其实都在控制着发抖的手,没人愿意向前。这个傻子毫无恐惧之心,面对武器半分不退缩,他把刀举向自己,在粗糙的围裙上刮了两刮,道:“我要喂雕。”便走回湖边的屠宰场地。
大家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脚还在发软。
太阳西斜,琦哥儿想,小胡在公园里要耗到什么时候?他们插手进来,是因为找到什么证据吗?那事情就麻烦了。
那一天他在树下问海叔:“失踪的编剧是被关在这里?”
海叔摇头,“你别问了,趁早我们都回北京吧,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那你来这里干嘛?是了,你妈妈还住在里面。”
海叔的脸上既有恐惧,又有难以言喻的眷恋感,浮在脸上的笑扭曲奇异,他说,“我来到县城,想起了她。这几天,我来过很多次,下了车,下定决心走进去,结果每次都站在这里好几个小时。我不敢见她。她一直住在里面,不会遗弃我们,是我们抛弃了她。”
“你还有其他同伴。”
海叔没有回答琦哥儿的话,自顾自地说下去,憋在心里的痛苦倾泻而出:“琦哥儿,你知道怎样彻底遗弃一个人吗?光是离开没有用,必须完全在记忆中抹杀她,最好的方式是假造一个出来,用一个替代另一个。他们就是这么做的,给我找了另一个‘妈妈’。他们做得算是无懈可击,除了没有拆掉那座废城。”
“给你找个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