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薛襄动作顿了顿,但很快又温和地笑了笑:“追成功了啊?”
脸颊倒是不酸了,开始红,跟怀春少女似的害羞,虽然说是撒了谎,但总归这句谎话放在几年前是适用的,他现在不就是在扮演那个时候的自己吗?薛襄这么问,辛宛说不出第二个谎,干脆下了高脚椅:“我来帮你忙吧。”
薛襄让出些空:“剪完了,弄个包装就行。”
“这么多白色的洋桔梗,得多少啊?”辛宛蹲在他身边,“是有人订的吗?”
薛襄侧过身去拿了根亚麻绳:“是二十四支,我要送给别人的。”
“送给谁呀?”辛宛眨眨眼,开玩笑,“你也要送花追人啊?”
亚麻绳是细的,捆扎在底部显得松垮,不好看,薛襄只是笑,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又把细麻绳随手放到一边:“这根不行,太细了捆不住。”
“我刚好像看见粗的放在小柜子上了,”辛宛站起身来,“我帮你拿。”
嘴里的西柚糖化得差不多了,宋珩或许在开会,还没有回短信,辛宛又拿了颗糖,开始第二颗的等待时间,他绕过几捧红玫瑰和满天星,往前倾了倾身体,把捆成一团的亚麻绳拿了过来,刚要说话,却忽的看到收银台后小小立起来的相框。
手里的糖噼里啪啦地掉到了地面上,碎了的,没碎的,空气冷却下来。
辛宛僵硬地站在原地,冷汗涔地流出来。扑面而来的恐惧感压过一切,堆积在胸口,喘不过气来,像濒临死亡,他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那张相片里的人。
李圆。
他张张嘴,失声了,没能叫出这个名字。
耳鸣还在继续,以至于他听不到任何声音,直到一只手伸过来,将相框扣下,“咔”的一声响,辛宛身体猛地颤了下,背后都是汗,薛襄声音不大:“不好意思,我没收好。你认识他,对吧。”
辛宛下意识地摇头,本能地朝后退,踩到了地面的一颗糖:“不、不认识……”
“我们聊聊吧,”薛襄看了眼腕表,“时间还早。”
?
印象中,这是他第一次来酒吧,是清吧,不是很闹腾。那颗糖还在他脚底沾着,糖块不大,总是弄不掉,走路时硌在脚心,每走一步都在发疼。刚进门时酒保拦着不让他进,原因是他那身校服,薛襄给了小费,轻而易举地解决了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