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恒意看着看着忽然觉得胃里泛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恶心感,于是一手抚着月匈膛开始不住地干呕起来。
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人一阵阵轻而缓的拍着她后背。
程章收回手:“我来将他下葬。”
何恒意说不清楚心中的感觉,她对宋彦的确是没有丝毫感情可言的,但她毕竟是宋彦明媒正娶的妻。
程章和何恒意一并将宋彦妥帖下葬,何恒意便拜别回了何府。
只是宋安一直跟在他们身后,他现在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哪里还比得上从前?
只是看着木碑,他总也不能轻易相信,怎么宋彦前几日还好端端的,而今,突然就离他而去了,他老来枯骨,却要生生看着自己膝下唯独的两个儿子先后离开。
宋安终是忍不住跪在坟前,涕泗横流捶xiong顿足:“老天爷,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他用那双已经并不光滑满是褶皱的手摸着木碑,仔仔细细瞧了又瞧,随后拿出一个小瓶子。
正是周寻去牢中给他的,他想得倒很周全。
宋安从瓶中倒出一粒直接吞下去,片刻后眼前变得昏暗,他喃喃一句“爹来陪你们了”就倒在坟前再无声息。
何川见到恒意回府毫不意外一般,只是抱着她拍了拍背脊道:“你放心,你还有何府,爹和何府会是你永远的家和依靠。”
何恒意娘亲此前就是因着同何川不和故而两人和离。
何川总是因此对她诸般亏欠,但唯独嫁给宋彦一事却是固执的可怕。
何恒意轻敛眉睫,眼睫在她眼下投下一片淡淡小小的阴影:“爹,你是不是早就知晓会有这么一日?”
何川不知如何同她解释又着实无可辩驳,只好应着:“是。”
“原来你当真从来就将我当成任你摆弄为你谋权铺路的棋子。可怜我甚至在你即便明知宋彦为人品行还固执将我下嫁于他,心中都尚且存有对你的感念,原来是我想错了……”
“我突然嫁了人,嫁过去没几日夫君就死了,外面的人会如何说我?我如今,一辈子都毁在爹的手上了,爹满意了”
何川上前伸手想解释,何恒意突然喊出一声“别碰我”就跑走了。
周寻只隔了一时半刻就抚掌而来:“何大人对这个结果可还满意?”
何川冷笑着:“满意,父女不和,满意极了。”
“大人,这些都是小事。”
何川冷冽道:“小事?你若是有爹娘只怕也不会轻易说出如此的话。”
“我的确没有爹娘。”周寻声沉如水。
这一句话,将何川噎了个正着。
“罢了,你下去吧。”
周寻默声退下。
闹市中,只有他一个人面如冰霜行过,显得尤为格格不入。
有个小姑娘跑过来,手里抱着蹴鞠,一下子跌一跤,蹴鞠掉到他脚边。
他愣了一下,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