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政清背着手:“好一张伶俐的嘴,空口白牙说得头头是道。可我还连谋害我侄儿的真正凶手都还没揪出来。”
“京中有一户出了名的做人命买卖的楚府,掌权的叫楚休,冰刀血刃上的银两,对他来说是最好赚的,他底下也有个侄子,年少轻狂,血气方刚的浮躁心性,沉不住性子。失手错害了您的侄子。楚休暗中在京中做了许多买卖,一家独大的势力,连带着底下和身边的人都多了几分傲气,寻常的都没放在心上,出了这事儿,他们也没想到。”
“没想到!”梁政清狠狠拍了一旁的案几,发出很大的一声响。
“我的侄子就这么丧命,他一句没想到就这么交代了?”
梁政清一双眼目光锐利,如鹰一般,像是要看着他让他给个交代一样。
周寻摊开手:“所以,他们这不是就将我送过来给王上交差赎罪了吗?”
“好一出狸猫换太子冒名顶替,要不是我临时起意亲自来一趟,真叫他胆大妄为到在我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了去。”
周寻:“所以说,王上若是不严加惩治,到时候带起了这般风气,泄露出去,可就难办了。”
周寻知晓,梁政清眼下并没有法子完全信任他,他说的每一字一句,都需在心中百转千回斟酌琢磨才能吐露。
“依你之见,该如何做呢?”
直到听见一直在等的这一句,周寻才展开手状似无意的擦过身子,他手心从进大理寺与梁政清交谈伊始就出了薄薄一层虚汗,心口上也一直提着一口气儿,也是到了这时候才敢略略放松吐出去。
虽是得了首肯,周寻也不敢轻易一下子直接吐露,而是转了个弯:“王上虽是来此处为小侯爷讨个说法和公道的,可既然是皇叔,王上心里对于小侯爷为人和脾性也是最清楚的。既然来,恐怕也知晓为何会造成事情至此的缘由了。”
梁政清:“你也知晓?”
“不探听清楚,如何助王上除了京中最大的隐患呢?”
梁政清缄默,他都如此开诚布公,他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他那好侄儿虽是被人错手害死,但强占他人心上人在先,才惹了另一人恼怒,两方交手,一下子没掌握好分寸便惹出来人命。
细究起来,还是他们天家管教无方。
周寻拿捏着分寸,娓娓道来:“楚休的势力,看起来做的是江湖上的打杀买卖,实际上京中许多大大小小的商铺也挂着他的名号,前些时日知州何大人无端于家中被人谋害,寻了许久,地上唯一留下的线索也是何大人死前在地上用血迹划拉出来的一个‘休’字,明明白白。可是官府拿了人不过几日就又让人完好无缺的出来,王上细想想。”
他故意顿了顿,加重了口气道:“不觉得害怕吗?”
的确,这么一个人,既做着人命买卖,又在京中许多置办了商铺,眼线暗卫众多,连府衙也压制不住,还能轻易从府衙中出来,难保手不会伸长到朝堂上来,或者这朝堂中也早已安插.进了他的耳目。
“你助我除掉他,想要什么?”
周寻伸了长指轻轻摇了摇:“不止。我还能帮到王上更多。楚休解决了,只是为王上分担了内忧,将他所有的家产京中各处产业抄办充公,也能解国库空虚的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