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直接伸手挨着他的额头试了试,又用另一只手挨着自己的额头比了比这才放心:“似乎是不热了……”
周寻蹙了下眉心直接拉下了她的手,掀开褥子瞧了一下自己身上,穿的衣衫已经换了。
以安咬了下唇,揣测清楚他的想法:“身上的衣裳是昨日实在被汗浸湿了,我才叫了人来帮你换的,避讳着叫了侍卫来,你放心。”
以安看着他的动作还想拦,周寻径自下榻去倒了一杯水。
昨夜确实是病得厉害,他现下嗓子干的不像话,像是说一句话都要扯着嗓子一般的痛。
饮了一杯水润润嗓子后果然好了许多:“以后不要做这些惹人生厌的事,你在我身上动这些歪脑筋下功夫根本就是浪费时间和精力,你的牺牲和委曲求全不仅不会换来我的爱怜,相反地还会让我更加厌恶于你。”
“阿寻,你既然娶我,就能揣度到,爹的意思是希望你能留在夷狄,如果你做不到,就必定要留下一个让他以为你会因此留下来的念想。”
周寻:“同你成亲是我能做出来的最大的妥协,除此之外,我不可能再有丝毫让步。”
以安过去,带着一点渴求和小心翼翼的眼神看着他,揪着他的衣袖:“我知晓你怕他们利用这个以此要挟你,可是爹那边好歹要先过了这一关啊。”
经过了昨夜的事以后,周寻已经觉得他连最后的一丝情面都没有必要轻易给以安,她先是以性命逼迫后又用荣华富贵和泄露把柄为邀,若是同情也好,不忍也罢,终于也被她完全消磨。
故而他只是神情淡漠,看似唇边带笑:“我不是怕把柄落在他人手上以此被要挟,是根本就不想留下什么所谓的念想。我知道你想的法子是什么,可我觉得厌恶。”
以安的脸红了又白,她的尊严仿佛就这样被人轻易地揭开踩在脚底。
周寻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意思:“丢掉践踏你尊严的不是我,是你自己。在你做出昨夜的事以后,你在我面前就亲手丢掉了尊严再也没有这东西了。”
周寻唤来下人:“去拿把短刀来。”
下人目光在面色不虞的二人之间转了转去取来了东西,将刀递给他。
周寻走到榻边掀开被褥,拿着刀就往自己胳臂上划了两下,鲜血一下子往外冒个不停,周寻举着胳臂直接让那些血流下去滴在榻上,以安急得一下扯了帕子去盖在他的伤口上:“你这是作甚?”
周寻抽回自己的胳臂,帕子直接从他胳膊上滑了下去掉在地上。
“别碰我。”周寻只是说完,就出了房门。
他也怕,怕自己装的不够绝情,怕自己轻易再心软。
可是以安怎么会不明白“若是求来的慰藉,跟摇尾乞怜有什么不同”这句话,她一向是懂进退知礼数的,唯独每一次碰上他的事情那一点理智和考量一下子就消失不见,她也不想,可是她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
有丫鬟来整理房里,收拾榻上的时候一下子瞧见了榻上的血迹,心里暗暗窃喜,转身便去给将军和夫人报喜去了。
常颂和以安娘听了这才算是渐渐放下了心来,以安自然也知晓,只是若是长此以往这么下去估计也瞒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