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乔涴仙早年读的那些书,此时余毒犹在。他一闲下来,就要对窗自怜。这窗当然还是二楼那扇窗,正对着大街,每日由仆人擦得光可鉴人。
他今日自怜,主题是他鬓边的华发。他想我才二十八岁啊!他端详自己的五官,在悲戚中又感到满意:我若是身体健康,四处走走,想必也非常风光。昨日来拜访我的那个什么邱公子,长得一脸鬼样子,竟也能莺环燕绕,若是我,岂不要成众星捧月了?
窗外忽然有一阵喧闹。乔涴仙透过窗户看出去,脑子里还在想一个问题:有没有坐着轮椅的明星演的戏剧?
正对着乔涴仙的宅子门口,有人在打架,且是围殴。
乔涴仙的表情相当悲悯:因为他思索了良久,好像没有坐着轮椅的明星。
这场围殴的中心是一名青年。他在乱拳乱腿中跪趴在地上,喊声很大:“要死人了,要死人了!”
为首施暴的一名,将烟头按在这名青年撅起的屁股上,他好像打累了,一挥手,换了一拨。
乔涴仙长期观察民生,眼睛很好。打人的这人,乔涴仙认识。这是赌庄里丁老板手下的打手。他定睛在朝地上一看:地上缩着的青年身下好似有一滩血,只见着背影,看不清脸。
乔涴仙有些恼火:他妈的丁赌场的人,就是有手没脑子!宅前见血光,那是最晦气的。
他招来管家:“你去将这件事处理了。就说是我的面子,要他不要闹了。”话音方落,接着就起了一声惨叫,乔涴仙一扭头,手指捏起来:“看看那个挨打的瘪三,可不能让他死在门前了。”
管家的腿脚利索,乔涴仙吩咐后不久,窗户外便可见这位管家拉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