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浦雪英现今可谓分身乏术。他并不考虑在南邦长住,故而只是租赁了一间简单公寓。但若要住得舒适,也实不便宜,加之雇了个佣人,又要考虑购买黄金资产:南邦时有动乱,黄金是最稳妥的。
如此,浦雪英还要分出心管一管冯用展:他两人出于浦雪英的强烈要求,是睡一块儿的。截止今日,他已经三个晚上没有见过冯用展了。
他望卧室墙角的钟,新买的,顶上齐刻了他与冯用展的名字——他都不晓得冯用展有没有发现。
冯用展原就爱女人,若不是四方围剿,土匪做不下去,要借浦雪英的援手,压根就不会认识浦雪英。浦雪英原不奢望能与冯用展进步成如何的关系,因为冯用展头一次得知他心意时,即作了言简意赅的评论:“我看你有病,操你妈的!“
然而到这出人意料的地步,浦雪英的要求也改变了:如今你与我相依为命,有什么不可以答应我的?
浦雪英关了灯,坐在床榻上发怔。他与附近的太太熟络,耳濡目染一些南邦的习俗:倘夫妻间有不顺的事情,就请神佛出面。
恰在思索间,忽而门外拖泥带水,响起两对脚步声:佣人扶着冯用展进来了。冯用展是很喜欢南邦的,巴不得在南邦久留。盖因南邦一曰热,人穿的衣服就少;二曰热闹,女人穿得格外少。
浦雪英沉在黑暗中,只见冯用展将佣人一把推开,从外踏踏两步,重重地扑到床上,不久爬起身,满喉咙的酒味,要呕,呕不出。
浦雪英的手够得着他的肩膀,将他翻过身,面朝了自己。浦雪英即便此刻恨不能扇他一巴掌,手抬起来,却又不自觉去看冯用展的耳鬓。冯用展真是算得丰神俊朗,当下烂醉如泥,也是一滩英俊的稀泥。
他一喝醉,就没有了讨嫌的倔劲。他平时与浦雪英讲话夹枪带棒,此刻眼睛半睁半闭,面颊酡红:“——你都不来找我?”
这话一出口,浦雪英捏了空拳,一下子捶打到床上,心软了:“我找你,你肯回来吗?这么多天,你舒服了?你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