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涴仙不紧不慢地过来,轮椅在地毯上静得没声。他一日一日地看着这地方起来,此刻背对着二人,声音轻,在一屋子神佛的凝视下,显得定笃。
“经我一卖出去,他们就成了鬼神身了。”
小麻雀听了这句话,从元吉的背后,偷偷看向乔涴仙。
乔涴仙坐在轮椅上,在两排相对怒目着的刻像间。
顶上令刻像栩栩如生的光线,也给予了他。于是他的脸由光作出分割,眉骨下如着淡墨,脸颊窄而亮,似木石而又胜。他不发一言,下巴渐渐抬起来,于神佛中间,仿佛是仰视,又仿佛是睥睨。
四下寂静,小麻雀听见身边元吉哥的喉咙里一咽:“涴仙……”
乔涴仙的眼睫眨过来,明晦变化,好似又回到了人间:“怎么?”
元吉走上前去,一只手握住乔涴仙的肩膀,少有的讲不出话。乔涴仙略回转了头,只好似心有灵犀,覆住了元吉的手,冲他一笑。
前路未可测,不与问鬼神。
小麻雀花了好大会儿工夫,才终于鼓起勇气,走向了更往里的账房所在。待此三人看完了一应店铺内容,打道回府时候,月已高悬了。
元吉推着乔涴仙,小麻雀走在旁边:“老爷,咱们为什么要卖去扎伦望和亨必抵呢?这多么远啊?”
乔涴仙目视着前方良久,南邦的货是好卖,但他没有说。再开口时,却也没有将话对小麻雀讲明白的意图:“赌场那时的第二天早上,唯有开往此二处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