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心思天真纯粹,没被难言的痛楚折损过,不知道人的那颗心动辄就会凉透了,让人只好把仅剩的自尊严丝合缝地藏好了,不敢轻易回头去想去看,光是劝慰自己对往事释怀就已经筋疲力竭了,怎么还能瞬时便待故人如往昔呢。
乔青青没想那么多,只是很难过地想,我们待在一起可有十多年了,怎么说不认识就不认识了呢。
乔青青垂头丧气地回了客栈,还没走到房门口就看见她爹双手搭在门前的栏杆上,面无表情地看向大堂里进进出出的群客。
乔青青紧走了两步靠过去,说:“爹!我刚刚看见师兄了!”
乔承孟没什么表情,只淡淡嗯了一声。
乔青青心里难过,原地跺了跺脚,说话间都要带了哭腔:“我就说跟他解释清楚!这下好了,他都不愿意多跟我说话!”
乔青青说着又去扯乔承孟的胳膊,求道:“爹,你让我去跟他说说吧,当时说走就走,他肯定难过死了,郢皋到处都是吃人的地方,就撂下他一个人,他……”
乔承孟余光一瞥,乔青青顿时闭了嘴,手也收了回来,规规矩矩地站着,就是眼睛里还泪光闪闪的。
乔承孟轻飘飘地开口:“该知道的时候,他自然会知道的——他要是离了别人就一味垂头丧气,你今日就见不到他了。”
乔青青一时愤懑,回嘴道:“明明有别的办法,何苦要逼着他往上爬!他若是爬不上去,你就任他摔死吗!他是人,又不是骡子马!”
也不等乔承孟拿眼神刮她,乔青青就摔门进了屋,又生气又难过,还免不了觉得委屈,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